“大小姐?”陈妈轻唤几声,见她还是没有反应,又再次加重语气喊道,“大小姐?” “什么事?”秦苏回过神,仓皇的闭上双眼,挥去脑海里渐渐成型的面庞。 “没事,您刚刚怎么了?”陈妈担忧的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急忙问道。 秦苏摇头,“这两天没休息好,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莫誉毅见她离开,再一次跟上前,刚刚那么一刹那,他竟然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出了……忧伤? 秦苏斜睨一眼他再次扣上自己手腕的手,有些凉,却不寒冷。 “不好意思,是我僭越了。”莫誉毅放开她的手,主动退后一步,“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不信邪,更不信命,甚至不相信好人有好报,我只是不想看到因为一个你,我这里的清静变成了烦躁,更不想听见外面那群人的闲言碎语,以讹传讹。” 莫誉毅苦笑,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很正经的理由,但一个开餐厅的不喜欢热闹? “请你安静一点,我说过我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自以为是比我厉害的人,一种是不自量力惹怒我的人。”秦苏言罢便走上过道,却没有料到这个人竟然又一次跟了上来。 莫誉毅双手斜放在口袋里,“我这个人也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逞能自以为是的人,一种是阻止我自以为是的人。我很不喜欢欠人人情,既然你不说你想我回报你什么,我就在这里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出现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 “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外人。” 莫誉毅慵懒的靠在墙上,嘴角微扬,“我会给钱,虽然我现在身上没有钱,但在这里的衣食住行,我一定会一次性结算清楚,绝不会欠你一分房钱饭钱。” 秦苏沉默着推开自己的卧房,眼角余光扫过坠落在地上的影子,竟情不自禁的扬唇一笑。 莫誉毅虽然没有看清楚扬在她脸上那莞尔如蜻蜓点水只圈开一道涟漪的笑容,但的确是看见了她刚刚嘴角勾勒起的弧度,只是匆匆一瞥,却是像什么被烧灼的通红的烙铁瞬间烙上了他的心脏。 蓦地一怵,他有些恍惚。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裴小谦换上出海的衣服,对着二楼位置的男人大喊一声。 莫誉毅从楼上走下,指了指那扇紧闭的屋子,“你家大小姐刚刚笑了。” “废话,我家小姐有血有肉为什么不能笑?”裴小谦喘了两声,“好歹我刚刚也救了你,帮我抬出去。” 莫誉毅弯腰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出海工具抗在肩上,随后不确定问道:“她以前也会笑?” 裴小谦愣愣的盯着他的背影,错愕的眨眨眼,“你不觉得很重?” 莫誉毅掂了掂肩上的东西,道:“还行,跟部队里的负重越野比起来不足挂齿。” 裴小谦摇摇头,他怎么可以问一个脑子有病的人重不重呢?他应该说这东西很轻,扛得起的都是正常人。 “你拿这东西去做什么?”莫誉毅问道。 “大小姐要鲷鱼,我去给她捕一条新鲜的。” “去海里捕?” 裴小谦咂咂嘴,“不,在土里挖。” “……” 一日纷乱在黄昏落幕下渐渐安静。 厨房重地,鸦雀无声的死寂。 一人站在厨台前,目光凝视着静放在砧板上还在挣扎的鲷鱼,时间一分一秒流动,月光由最初只露一角到顺着窗台散落了一地。 秦苏转过身,将鲷鱼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从冰柜中拿出早已冻制了几个小时的桑刀,冰冷的寒气在灯光的照耀下弥漫开一层薄雾。 而她就这么徒手握着刀柄,不假思索的将还冒着寒意的刀身贴上鱼尾,手上轻柔一滑,一道刀口从鱼尾处直接连接至鳃口。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