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数语居然慑得人哑口无言,等反应过来时候,所有申辩都苍白的像是狡辩,而当罪犯连本身都无力为自己争取,这宗案件既成定局。 这才是大庆的大理寺少卿。要做到“推情定法”“刑必当罪”,使“狱以无冤”。 我看着堂上那个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驸马,心底升起了千种百种的滋味翻腾不休,既熟悉又叫人渗得慌。 宋郎生无波无浪的擎出一支令签,声音板正:“依律决杖一百,拘役四年,拘役满日着役。” 令签啪的落地的声音像是一把锁,毫无预兆的开启记忆深处的某个匣子。 同样的人,同样的姿势,对着当时堂下还是大司马的方良下了外放受黜的处决。 那日,下堂以后,早已在书房里等候的我当看到宋郎生进来时,愤怒地道:“宋大人,本公主早已交代过不可妄动方良,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的判他罪立?” 宋郎生道:“方良受贿是事实,下官不过是依律判处,绝无草率之嫌。” 我说:“他贪污是真,莫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可以去看看他的府宅,比一个知县还不如!他所求的不过是能在那个位置上更久更稳,他做的事亦是实实在在的利国利民!” 宋郎生冷道:“这一贪贪的是几万生民,千秋之罪绝不可恕。” 我一掌拍到桌上:“一个方良牵连的是整个太子党,一个方良要倒下多少人,你可知朝廷这趟水有多深?” 宋郎生凝目看了看我,平淡其 实有力地道:“所谓持政者,计算利害多少,斟酌短长所宜,而持法者,不枉直,不漏恶。公主有公主的立场,下官有下官的立场,下官与公主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公主何必费劲唇舌呢?” 可能是他的语气不佳,又或是我真的气疯了,当余光瞥见桌上的那柄折扇,下意识拿起用力撕裂,宋郎生见了,快步上前从我手中夺过,却因力道太重将我一把甩开,重重跌到地上。 他见我被撂倒,这才意识到酿下大祸,伸手欲要将我扶起。 而我,用力甩开他的手道:“心上人送给你的扇子被弄坏,心疼么?宋大人,先别急着恼,今后,本公主会做出更多让你痛心的事,你且先受着吧!” 一瞬间的恍惚,过往的片段一闪而过。 我久久站在原地,不由苦笑。 第一次恢复属于公主的零星记忆,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第八章 我不知道自己不等宋郎生就先走了,其实无妨与他打趣两句说我想起了过往欺辱他的片段,凶神恶煞的甚有公主威严,再忍受他的白眼一阵,这事便算是揭过了。 就如他轻描淡写的同我说起我的一厢情愿,好像真的在说笑一般。 是不是当久了和风,就会不齿襄仪这样不可一世的公主,可以呼风唤雨,可以轻易玩弄别人的人生来成全自己一时的任性。 越想,不知怎地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一个脑瓜着热,让车夫加快马鞭,一踏入家门便差来府丞,让他带我去见韩斐。 府丞柳伯是我的娘家人,七舅公还是表舅爷我是弄不清了,据说以前李国舅还给他在扬州安了个能捞油水的职务,初时,当地的权贵络绎地把珍玩给他送去,偏生他四书五经孔孟之道念到骨子里,退了折却许多人情不说,连同自己那点俸禄都贡献给百姓,没多久这官也就做不下去了。后来皇上为公主,也就是我兴建公主府,恰好缺个府丞,我母后便想起他了。 综上所诉,其实我想表达的是,柳伯是个蛮厚道的老好人,许多实务交代他办还是比较靠谱的。 而他这样的老实人在听说我要见韩斐都忍不住抖了抖,直道:“韩公子近日除了偶尔在院里练剑,大都在房内看书作画,这会子应当在水榭抚琴。” 我不耐点点头:“甚好,带路吧。“ 柳伯又道:“殿下,驸马爷快要回府了。” 我的脸终于开始抽筋:“这与我要去见韩斐有什么关系?” 柳伯皱着那张灰败的老脸叹了叹,终不再多说什么,领着我从游廊拐上小道,绕过别院走到府邸的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