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守着府里几个门,接应韩斐和方雅臣进府,因安排慎密,此事不曾宣扬开来。府里上下也仅有几个牢靠嘴严的侍女知道此事。 我微感诧异,公主遇刺本应闹得天翻地覆,让满朝文武知晓,太子震怒,着刑部调查才是上道,宋郎生压下这事,所为何? 我不由揉了揉眉,道:“让韩斐来我书房一趟。” 我在书房内翻阅上回韩斐给我的那本小册子,看到一半他本人来了,我撩下簿册,上下打量着他,他换了一套儒服,右手腕上露出缠着的布条,行了一礼后静静而立,站的笔直。 我指向一边座椅:“下人都被遣退了,没人伺候着,随意坐吧。” 韩斐依言照做,我玩着笔杆,“方雅臣呢?” 韩斐道:“歇上几日便无妨了。” 我问说:“依你看……毁官船的和刺杀本公主的,是同一拨人么?” 韩斐摇了摇头,“官船埋有火药定是早有预谋,而国子监游湖乃是公主临时起意,这二者同时发生应只是巧合,至于来路……倒不能妄下定论。” 我点了点头,“好在事先早有防备,粮草得以保全,只是不知经此一事,你是想继续做这个监察使韩大人,还是另有打算?” 韩斐冷静说:“我本就欲连夜赶至,应可在原定时日至绥阳。” 我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和方雅臣长相厮守,从此不再不趟这浑水呢。” 韩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那其中的意思我是琢磨不透了,只交代了几句紧要的话,让我务必保护好方雅臣,携着一把剑就走了。 我蘸了蘸墨,依旧在纸上写着一堆人名和词眼,一闭上眼脑海中总是浮现那漫天的大火,呷了口茶想要静下心,官船上的人烈火焚烧的凄厉的模样又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怒之下把茶杯用力朝地面上砸去,“哐当”一声脆响,直把我犹豫不决的心也砸了个定。 我回屋后倒闩上门,到了卧房墙壁前打开机关,取出一物,换上一身男衫悄然出府。 夜晚,在京中享誉盛名的月扬酒楼灯火明亮,那来往的达官富商络绎不绝,而与之相对的岳麓茶馆则是清静许多,眼看着就要打烊,我以落了东西为由进了馆内,此时除了几个收拾的伙计不见其他人,我委人叫来掌柜,那伙计却道掌柜不在,我索性赖着不走,约莫半个时辰掌柜才蹒跚出现,不等那掌柜说上几句赔礼的话,我把袖子的物什露出给他一览。 掌柜霎时面色凝重起来,二话不说领我往里屋走去。内里乃是寻常算账堆积杂物的地方,掌柜只在摆放的茶具上一阵倒腾,货柜应声移动,内里是一条黑漆漆的暗道,掌柜端着油灯示意我随他入内,方一踏入只闻得柜架在身后轰隆隆地合了,我足下微微一顿,继续跟紧。 长阶蔓延向下,一阶阶走了半晌,下了最后一阶,面前是蜿蜒的石道,我一边走一边想,这条秘道甚长,造得隐秘,不知究竟要挖多久,只怕早在父皇登基以前就该有了。 拐了几个弯,地道变得开阔许多,甬道尽头是一面石墙,掌柜伸手转动石门前的烛台,墙壁缓缓转动,露出缝隙,待石门大开,方见到另外一片天地。 这埋于地底下的秘密组织比想象中庞大得多,有操练身手暗卫者,有于桌案前疾书记录者,有炼制兵器暗器者……一路下来,他们几乎不会因为我们的到来停下手中事,但可以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掌柜的地位不凡。 直待进了一间四方石室内,掌柜方伏身朝我行了一礼:“公主殿下金安。” 我淡淡道:“你就是明鉴司主事陶渊?” “正是。” 我借着烛光细细打量陶渊,想起当日父皇将明鉴司的令牌交予我时曾言:“明鉴司听候皇令,你虽身为监国,却并非明鉴司真正的主子。然你持有令牌,乃朕亲手授予,他们必会顾忌几分。若能得明鉴司主事陶渊的认可,自是再好不过。” “陶主事不必拘礼。”我坐下身,“明鉴司消息灵通,想必你已获悉漕运官船失火一事吧?” 陶渊道:“是。公主想明鉴司去查出挑出事端的幕后主使?” 我微微颔首。 陶渊恭谨道:“明鉴司必尽力而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