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身,望见一人立在石栏边看着我。 他臂上缠着布条悬在胸前,不若往日般意态安然。 我忽然在想,若当日能预知此时此刻,我还会不会那般持着那分执念用箭刺向聂然的手背,让自己随波逐流。 明明在半年前还是满脑子的牵挂与怨恨,那浓烈的情感似乎已是很遥远的事了,仿佛连那个有些敏感脆弱瞻前顾后的和风也在逐渐离我远去。 聂然走至我面前时,一股风擦着我鼻子尖一阵凉,我先开口问:“你的手没残吧?” 聂然没有被我逗笑,淡淡点了点头,“你呢?” 我笑说:“毫发无损。” 聂然又点了点头,不再吭声,他在此处大抵是为了看着陆陵君他们,我也不知该找什么话题聊,只道:“那我先走了,回见吧。” “公主殿下。”聂然轻描淡写地道:“下次见面,是否该这样称呼你呢?” 我怔了一怔,他终究还是知晓了:“若不是在朝堂上,私底下随便叫,我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话撂下了我转身往马车方向行去,聂然加快步伐挡在我跟前,“你知不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 我道:“不就是刺杀么?不必小题大做。” 聂然冷然道:“你用自己的性命做这个公主的替身,可有想过值得不值得?” 替身?什么替身? 我呆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然道:“襄仪公主早在两年前驸马寿诞时就已遭遇不测,你怎么可能会是她?” 我反应了好半晌,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看来他是不知道我死里逃生并用和风这个身份生活了一年多,但……他是如何得知襄仪公主遭遇不测呢?莫非是他……不可能,依时间推算,当时他已失忆为煦方,自不能参与其中……如此,他必是知道太子寻替身乔装我一事,误把我当成冒牌的了…… 只怕这其中关节远不如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说:“我是谁,有没有性命之忧,值得不值得,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聂然脱口道:“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我呆住。 他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聂然冷笑之后还是冷笑,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表达个什么中心点,他纠结半天发现一时半会儿和我说不通,索性一把扯住我道:“总之,若你并非嫌自己命长,就不能再回去当那个公主的替身了。” 我挣了挣,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聂然揪得更紧,他早已认定了我是假的,只道:“你何苦冒这险?若是为人所迫,我可以护你周全。” 我当真是有嘴说不清,正担忧着阿左阿右会不会跳出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一只手突然横在我们跟前,修长的五指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搭在聂然肩上,那人漫不经心地道:“她满心满意惦念着做这公主,啊,冒牌公主,自然不是为人胁迫,而是另有他因了。” ……这家伙为何次次都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宋郎生朝我凝望了一眼,又略带挑衅的看着聂然,道:“因为她已经爱上本驸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第二十四章 “因为她已经爱上本驸马,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宋郎生这话让我面皮不禁抖了三抖,一时间各种念头纷涌至心,聂然怔然之下松开我的手,而宋郎生牵住他松开的那只我的手,挑眉道:“聂大人若无他事的话……” 他话未说完,聂然已出言打断道:“那么你对她呢?是真心还是利用?” 这一发问倒是先把我问住了。 宋郎生把深情目光往我身上放上一放,又落回到聂然处,正当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肉麻兮兮的论调时,他道:“自然是利用了。” ……我斜视他,他很平静地看着聂然道:“有何不妥?” 聂然挑出一抹薄笑盯着我:“你明知他是利用你,也心甘情愿?” 我不晓得宋驸马唱的是哪出,也没想好是否要配合着他演下去,但瞅着聂然那笑里带着嘲讽,索性默不作声,宋郎生勾了勾唇,握着我的手绕过聂然上了马车,放下帘帐让车夫策马驶回府邸。 因马车是临时雇的,内里不若府中的车宽敞,我与宋郎生排排坐着挨得甚紧,躲也躲不到哪儿,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间车内寂静。 我脑中一片混沌,一会儿在想宋郎生为何会在此出现,一会儿在想他烧是否退了药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