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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原来我私下筹谋了半天,他不用多想都能猜出倪端。

    他扶着我跳下马车,牵着我一路前行,夜深露重,他似乎有些不怎么放心,索性一把将我搂紧,漫步于夜色之中。

    我心中一暖,看着身上的男装,笑道:“是怕被人看见怀疑断袖么?”

    宋郎生敷衍的一笑,没有回我。我仰头,借着月光看着那张脸依旧神采飞扬的侧脸,神情桀骜不驯,只是……有些萧索。

    他在想什么?是因为是在思念那个小宫女么?

    我叹了叹。

    其实……我如此着紧的问他有没有报仇,并不是真的希望他还活在仇恨中……而是,如果仇报了,血恨了,大抵就能够释然了吧。

    “喂,宋。”

    宋郎生侧首,“什么?”

    “就那扇子……你为何要画艳阳、蜜蜂和花啊。”

    宋郎生略一思索,道:“因为她的名字,挺应景的。”

    “名字?她叫什么?”

    宋郎生清清朗朗地道:“采蜜,采蜜的采,采蜜的蜜。”

    采蜜。

    当这个名字猝不及防的钻入我的耳里,原本一片清明的思维再度坠入一团漩涡中。

    我有些站立不稳。

    模糊不堪的人影和甜美的声音走马观花的从脑海中滑过。

    “奴婢采蜜,习宫规礼仪后随钟粹教习嬷嬷做事,资历尚浅……”

    “公主大恩采蜜没齿难忘,奴婢愿伺候公主一辈子……”

    “公主怎么尽叫奴婢担心呢,说好亥时前回来,方才差些要被人识破……”

    “从今往后,只要是公主的事,采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十五章

    “公主?”

    宋郎生见我发呆,甩了甩牵着我的手:“你在想什么?”

    我如梦初醒的看着他,怔了怔,想要告诉他采蜜似乎不是太子哥哥的宫女,而是我的宫女。然则转念一想,我自幼与太子哥哥形影不离,驸马弄错了亦是情有可原,说的太多不过是徒增伤感,我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在想……我不是要装死忽悠幕后主谋么……那艘,对,那艘画舫都沉了,刺客死光死绝,聂然幸存,可当时船上还有一个人,所有人亲眼看着她上船的呀。”

    宋郎生拉着我往通向府邸后门的巷子走去,沉吟道:“公主的意思是……聂然方面,可以说是他善于水性武功高强,可若连方雅臣也得救,公主随船沉河的假象,亦会惹人生疑?”

    我随手推开侧门,对着他叹了叹:“可她现在好端端的在咱府里养伤呢……”

    话未说完见宋郎生忽然皱了皱眉,我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但见院内眼前一人,披着一件外袍披头散发的迎风而立,却不是方雅臣是谁?

    却见她缠着布条的胳膊渗着血红,我轻咳道:“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方雅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问:“韩斐呢?”

    我一怔,环顾四下无人,道:“他走了。呃,他无碍,你不必担心。”

    我看她目不转睛毫无反应但眼神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偷偷碰了碰驸马的手肘,示意他吭个声,宋郎生敛眉看着她,问:“方雅臣,你怎么变成女人了?”

    我:“……”

    方雅臣:“……”

    待到我拉着方雅臣回她的房中,将事情前前后后仔细讲过一遍后,她二话不说的起身开始收拾细软,我叹了叹:“你真要去寻他?前方凶吉未卜……”

    “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方雅臣看着我道:“公主,当日在画舫上你对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我微微点了点头。

    方雅臣淡然一笑,缚着包袱道:“那么何须多言呢?让众人以为我葬身于画舫之中,从此世上再无方家之方雅臣,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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