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辙。与莱昂纯然的震惊不同,那名黑发乌眸的男子满脸不可思议,悲伤、困惑、狂喜等诸多复杂的情绪,在他成熟英俊的脸上交替轮转。 维桢的注意力已完全不在二人身上。她眼睛酸胀,双手抖索,心脏‘砰砰砰’跳得又重又急,喃喃,“妈妈……” 方瑾儒自一架小巧的牡丹花开描金屏风急急转出,一名缁衣僧人紧随其后。 “桢桢?”她不敢置信地轻唤,眸含秋水,彷佛下一刻便要潸然泪下。 维桢想冲过去,扑进她怀内,抱住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怕眼前所见皆是虚妄,一碰,美梦就醒了?。 方瑾儒的唇动了动,脸上现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不,别走……”她趔趄着向女儿跑去,被身后的僧人拦腰揽住。他漆黑的眸子无情无绪地往维桢的方向一瞥,柔声道,“没用的,缘分已尽,别勉强了。” 维桢被他看得心头一突,才意识到身体在倒退,耳畔蓦地水声大作,似长河奔涌,暴烈咆哮! 有什么在拉扯,在截断,在崩塌! 所有见过的景象都在极速前进! “妈妈!妈妈!”维桢的小手胡乱拽身旁的物品,好像扯断了什么,一连串的东西‘哗啦啦’掉落在地,四散蹦溅。 她拼命睁大眼睛,母亲被三个高大的男人拦阻,身体被挡住大半,徒劳地朝自己伸出手,纤指颤抖,满脸是泪,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她悲从中来,放声啼哭,有什么东西硌在手心,正要看看,眼前一黑,所有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维桢猛地睁开双眼,身下是柔软的大床。她坐起来,环顾熟悉的寝室,慢慢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攥紧的拳头松开,掌心是一颗玉润浑圆的南珠,龙眼大小。她扯坏了妈妈的串珠帘笼。 跳下床,把这颗珍珠跟她的石榴红碧霜晶石雕莲花珠串,雪尼尼石软枝黄蝉胸针,和雪绒雀玩偶放在一起。 一件一件地摩挲,反复端详,泪如雨下。 哭了一场,胸口竟有些轻松起来。 妈妈与莱昂叔叔安然无恙。 自从得知沉嫣的死讯,继而被亲兄长侵犯,压在心头的千钧巨石,彷佛一下子被搬开。 神智难得的清名。 上回与沉飞的通话中断,有很多的可能性,不一定是沉飞主动挂断。她当时身处深山密林,信号欠佳是常理。她情绪激动,又被沉嫣误导,似是入了魔障一般。 想到沉嫣,心中悲痛难抑。这辈子,她没法子回报沉嫣大哥的深情,那么至少,仍活着的人,她不能再辜负了。 无论沉飞与晗熙哥哥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是一定要回联邦看望晗熙哥哥,确认他无碍,万一天不遂人愿,她必须见他最后一面。 晗熙哥哥总说自己是他最爱的人。 换作是她,会希望最爱的人,来送自己最后一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