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完布丁又去给她收拾房间,乐此不疲地忙着各种关于她的事情。 等到顾霜枝洗完澡,又吃了宵夜,不经意路过他房间的时候,却看到他闭着眼、皱着眉头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清言……你怎么了?”她有些害怕,象征性敲了敲门。 阮清言缓缓睁开半合着的眼,在目光触及她的瞬间轻舒了口气,“不要紧,小枝,你先休息吧。” 他疼得睡不着觉,而她却束手无策,帮不上一点忙,还留在这给他徒增烦扰。 顾霜枝忽然萌生了退意,“要不,我明天还是回去吧……我待在这里,只会给你添麻烦。” “别走。”听到她这么说,阮清言立刻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迈开长腿三两步就到她身边,“一点都不麻烦,我喜欢你在这里。” “可是我照顾不好你,还让你为我忙这忙那……” 她自卑又委屈的样子,落在房间昏暗的灯光里,把他的心变得很轻很软。 阮清言站在门边低着头看她,身上半是灯光半是阴影,嗓音有些干涩:“我吃点止疼药就好了。” “放哪儿了?”顾霜枝眼睛一亮,终于觉得自己能做点什么了,“我去帮你拿!” “在这儿。”他疲惫的声音低低地压下来,微凉的唇堵住了她正要启齿的疑问。 缱绻而绵长的一个吻,几乎夺去了她全部的呼吸。 意识深处的执着和倔强,终于渐次回归。 舍不得,也没有任何离开他的勇气。 这些日子,没人知道顾霜枝是怎么过来的。几乎每次一阖眼,稍许有了睡意,眼前就会出现那一地鲜红的血。 午夜梦回的时候,好几次像刚失明那会儿一样哭着醒来,一遍遍反复回味失去一个人的切肤之痛。 于是魔怔般地,得了离不开他的病。病入膏肓的时候,只想和他绑在一起,片刻也不分开。 ** 阮清言在家休养的日子里,几乎也闲不下来,要么待在暗房里洗照片,要么抱着笔记本躺床上修图。 顾霜枝从不敢进去暗房,那里面黑漆漆的,会把她变得敏感而脆弱。 这天,阮清言刚从暗房出来,就被顾霜枝知会,替他接了个电话,是杨希泽打来的。 “方涛落网了。”顾霜枝有些迟疑,“听说,他认罪了。” 他的神色稍作凝滞,垂下眸想了想,只淡淡应了一声“嗯”。 “老杨说,他等会儿来家里找你。” “好啊。” 转身后,她似乎听到隐约的叹息声。 杨希泽只过十五分钟就到了,坐下后也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开始向阮清言说起方涛的事:“他还有个同伙,人称胖哥,说是张老板的手下。你知道张老板是谁么?” “不知道。”阮清言心想,自己似乎也没罪过什么大老板。 要说有的话,估计就是他家老爷子,阮大老板了。 “你上次随随便便几张照片,就搞砸了他几个亿的大生意。后来网民不断施压,他就被集团扔下台当替死鬼了。下台以后,有人把他人肉出来了,天天骚扰他和他的家人,成天躲躲藏藏过日子。”杨希泽提醒他,“你大概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可他却连杀了你的心都有。” “码头工人那回事?”阮清言恍然大悟,“难怪了。” 杨希泽继续说:“方涛离职以后,就是去投奔这个张老板了。这人虽说下了台,可手上还有钱有人脉,要帮方涛开个工作室简直轻而易举。” “难怪他前阵子这么拽啊……”顾霜枝也明白了,可想想又觉唏嘘,心疼阮清言有容易被误会的体质。 “前阵子方涛没整死你,张老板已经对他不太信任了,就派胖哥跟着他,看他是不是耍花样。”杨希泽无奈地摇了摇头,“结果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