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荷颂与尉迟香言、余秀玲一道离开,脸色都有紧张后的放松之色。 “颂儿,你那只肥滚滚的黑猫儿呢?”尉迟香言一挽梁荷颂的手。 梁荷颂回头瞥了一眼,笑了一笑,“当是捡漏去了,不必管它。” 余秀玲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仿佛一层细小涟漪荡漾在春水面,但却不及湖心:“颂姐姐可算出了口气,秀玲真为姐姐高兴。往后在宫中,谁也不敢随意拿捏姐姐了。想当初我们一同进宫之时,举步维艰,谁都可以欺负,而今,颂姐姐总算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沉了口气,梁荷颂微微笑,对此并无太多欣喜之色。 “但愿……” 尉迟香言:“我发现,方才太后听了淑贵妃那首诗,脸色就变得极难看,对你那首诗也不再看一眼,从喜欢变成了厌恶。想来那诗词出处有问题。” 余秀玲亦点头。但二女都无主意,想起赏诗会之前梁荷颂一语点破太后办赏诗会的本意,便一起看向梁荷颂。 “这,我也不知道。不过,那诗前面虽然在赞美女子容貌好,但最后那句‘莺莺燕燕飞凤巢’,却一下子点名了诗的本意,把前头的花柳都渲染得成了贬义。” 梁荷颂细声将想法说出来。 “莺莺燕燕多指妓子、贱妾,而花柳也常与烟花柳巷连带一起,所以,这不是赞美的诗,而是一首极度讽刺的诗。这诗出处,恐怕与端敬太后有关系……” 梁荷颂一说,二女暗暗心惊。人人都知道,孝珍太后曾经是端敬太后的婢女。端敬太后是前任短命皇帝穆赦皇帝的生母。穆赦帝与皇上都是舜熙帝的儿子。 宫中尔虞我诈、步步暗藏杀机,二女都有些沉默,倒是梁荷颂泰然自若。 余秀玲:“方才我还想着皇上会送颂姐姐出来、顺便赏花呢,没想到竟留下与淑贵妃谈话了,临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姐姐。皇上的心思,真是难猜啊。” 尉迟香言笑道:“秀玲,这你就看漏眼了。皇上留下,才是真的用心良苦、疼颂儿。”尉迟香言一路都握着梁荷颂的手,很是开心。“方才颂儿已经出尽风头了,若很是再与她一路出来,那便太过了。论资排辈,颂儿也不过刚进宫一年的贵人,锋芒太露,便遭人妒。这‘冷落’,才是真的恩宠。心意难得啊。” “竟是如此……”余秀玲道。 “香姐姐你就莫要打趣了,皇上是想与淑贵妃说话,哪里干我这小小贵人的事。” 三女一同赏花走了一段儿,都有些累了,各自告别。 余秀玲与婢女在园子中停留了一会儿,有些郁郁寡欢。 “她现在是贵人了,看皇上的样子,再升品阶是迟早的事。而我,同样进宫一年了,却是连个名字,都没有人记得啊……” 余秀玲眼睛含泪,问婢女。 “绿枝,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才人,你貌美清纯、饱读诗书,怎么会……你千万别伤心丧气,身子要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