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沈宸卿心思极深,用谁都有打草惊蛇甚至遭遇危险的可能,如今状况只得按兵不动,走一步试一步看看。 头部忽而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抬手抵住了额头。 “寒寒!你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魏先生的药又起效了。” 魏恒说过,这解药是循序渐进的,体内的余毒会一点一点被清除。眼下多半就是源于这个缘故。 沈文茵扶了她坐下,“你先缓缓,我去叫人给你端杯温水。” 温映寒未语,垂着眸眉心紧蹙。沈文茵看了看屋外,又不敢扔下她一个人离开。 温映寒忽而朱唇轻启“……柳茹馨。” “什么?” 温映寒蓦地抬首,“帮柳茹馨的那个人,也是沈宸卿。” 她忆起当年在会馆外的场景了,原是沈宸卿带着她去的。柳茹馨应该不是第一次与沈宸卿联手了,那个时候她便时常在她耳边念叨沈凌渊的事,一副替她惋惜的样子。 那段时间沈宸卿利用明夏经常出现,她不可避免地同他有了些许交集。 沈宸卿也自会馆那日之后,逐渐更深入地走到了她的生活里。 现在想来,或许在他人眼中,就是他们两人走得很近了吧? 温映寒虽理性地同他保持着距离,却不可避免地让他自这件事之后找到了与她能谈及的话题。 沈宸卿的说辞是,沈凌渊是暗中回皇城的,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温映寒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沈凌渊的声音,便将一切信以为真。 可实际上那日会馆之中的人根本不是沈凌渊。同理,绣院里同掌事说话的,也根本不是柳茹馨。 那里面一定是八王爷的人…… “寒寒,”沈文茵声音无比郑重,“你得尽快回到我皇兄身边才行。行宫不安全。” 他能买通得了一个掌事,同样也可以买通其他人,承和行宫这边不比皇城,现在他们谁也无法预知这个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等太后的病稍好些了……我们便启程。” …… 这一晚注定难眠。 几盏烛台被芸夏退出去时熄灭了,灯火通明的林萦殿也逐渐随着夜色沉静了下来。 温映寒平躺在床上望着帐中的昏暗,织花云纹的纱帘帷幔轻垂在床榻边,内务府新送来的安神香料温映寒闻不惯,便提早让人熄了,将香炉也一并搬了出去。 白日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思绪甚至杂乱,恍惚间便不经意地想起了沈凌渊。 这一晃,他们也有许多日未见了…… 许是睡前有所思的缘故,温映寒睡得浅,半梦半醒间地便生了个从未有过的梦境出来。 她梦到自己宿在了勤政殿。沈凌渊寝宫中的拔步床远比她如今睡着的要华贵许多。 雕刻着祥云腾龙的紫檀床柱精致至极,帷幔选用的是上好的织缎,厚重而色深的床帘似重重叠嶂,层层遮掩。 温映寒一眼便将这张床认了出来。 外面的天好像还黑着,隐隐有淅淅沥沥的雨声。温映寒下意识地偏过头朝身侧望去,果然便瞧见了沉睡着的沈凌渊。 连她自己都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了。 她轻轻翻过了身,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起了自己身边的这个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