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他侧目看向那位仙使,一并吩咐道:“花园里多栽几棵梧桐树,寝宫的玉床换成梧桐木床。” 那仙使恭顺答了一声是,心想他们殿下终于提了要求,必定要在明天之前全部办妥。 当夜月落星沉时,宁瑟抵达了天外天凤凰宫。 奕和仙帝一早收到消息,携了爱妻站在宫殿外迎接,三十三级台阶前铺满了七彩祥云,半空中飘悬了数十盏长明金灯。 “我说父王母后十分想念你,并不是诓你玩的。”殊月理了理袖摆,将宁瑟拉近道:“母后每隔几日就要念你一次,父王命令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逮回来。” 因为许久没有归家,宁瑟有些心虚,一边搓着手道:“啊,原来父王是这么命令你的么?”尚不等殊月回答,她哈哈干笑一声,嗓音格外响亮道:“哥哥你辛苦了!” 自打今晚见面以来,宁瑟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他心中有些受用,于是语气缓和不少,“父王母后时时记挂着你,这一点你知道就好。” 云朵落地后,跟随其后的侍卫相继退下,宁瑟她母后径直走了过来,因着终于见到离家已久的女儿,感到心中大定。 “这么晚回来,手也冻得这么凉。”宁瑟她母后捂着她的手,深深叹了一口气,又十分欣慰道:“你总算在昆仑之巅待够了,知道收拾东西回家了。” 奕和仙帝点头搭话道:“你母后知道你今晚回来,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昆仑之巅确实是个修法的好地方,但吃的东西从没合过宁瑟的胃口,她几年没吃过一顿饱饭,乍一听到这句话,眼中立刻焕发了光彩,出声问道:“都是我母后亲手做的吗?” 她母后为了这顿饭准备足有半日,当下便领着她往正殿里走,一边同她说:“吃完饭你好好睡一觉,你寝宫里的梧桐木床,肯定比昆仑之巅的舒服。” 这话着实不假。 酒足饭饱后,宁瑟躺在床上仰望锦纱床帐,又将柔软的被子拉高了一些,房间里点了她最喜欢的安神香,半开的窗缝吹进清凉的夜风,她仿佛应该很快入睡,却迟迟没有丝毫困意。 她忍不住去想清岑在做什么。 清岑目送她离开后,应该立刻返回陌凉云洲了吧,三天后就是天君继位的盛典,场面将会分外宏大。据宁瑟所知,不仅有当今天帝,她的父王母后也会到场,天界排得上名号的仙尊神尊都会去,她肯定也要尽早混进去。 一刻钟后,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抬手将窗户开得更大,尽量不惊动殿外的侍卫,然后像是做贼般地,悄无声息偷溜了出去。 陌凉云洲位于天界以东,从天外天凤凰宫动身,御风而行也要三个时辰。 彼时天已大亮,东方褪尽烟霞色的晨曦,一轮朝阳攀得很高。 陌凉云洲占地广袤,天君的宫殿坐落在正中央,巍峨宫墙高有三丈,琼楼金阙耸入云霄。 宁瑟初来乍到,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凭借天外天令牌混进宫门后,在某个岔道口彻底迷了路。 她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半个人影也没瞧见,又因为一晚没睡,此刻提不上什么劲,干脆蹲在了原地,心想捏个什么法诀带路,能又快又准地找到清岑呢。 路旁桑榆树垂下淡紫色的花串子,当空朗日明媚流光,她百无聊赖地蹲着,对此地美景熟视无睹,苦思冥想带路的法诀。 忽然有低沉好听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仿佛盛夏初雨灌进她的心田,她才当真相信这世上有种病名为相思,她不幸中毒已深,好在治病的解药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清岑道:“特意等我么?” 宁瑟立刻抬头,目光定定将他望着,见他此刻孤单一人,暗想真是绝好的时机。 “我想去找你,可惜迷了路。”宁瑟从原地站起,靠近一步道:“我发现天外天离陌凉云洲不算远,御风而行三个时辰能到,如果是夜里上路,正好还能赶上一场日出。” 她说:“我用天外天的令牌进了你的宫门,大概只缺一张地图,就能找到你的位置。” 忽有一阵浅风吹来,桑榆树的花盏簌簌下落,浅紫色的花朵铺了满地,恰有一串落在她的衣袖上。 清岑拾起那花串,宁瑟也凑得更近低头去看,脸颊像雪润的羊脂玉,让清岑忍不住很想捏一把。 于是他扔开桑榆花,伸手实现了这个想法。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