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阔察儿的军营正门堵了个水泄不通。见到有人敢策马往外冲,就弓箭和手雷一起招呼。 不到一半的爆炸率和长短不等的延迟时间,在红巾军自己看来,绝对是致命缺陷。然而被堵在军营中的蒙古骑兵们,则被连绵起伏的爆炸声吓得两股战战。第一次接触到此物的他们,谁也不知道“掌心雷”下一刻会在哪里爆炸?!谁也判断不了“掌心雷”什么时候会爆炸?!见到一个个冒着火星的铁葫芦朝自己马腿下滚来,立刻乱纷纷向后退去,任月阔察儿如何逼迫,都不敢继续硬着头皮朝营门外冲。 “靠过去接应平章大人!只要平章大人的骑兵能冲出来,这仗咱们就赢定了!”月阔察儿的副手普贤奴心急如焚,组织起另外几伙士气尚存的蒙古兵,拼命向毛贵的身后挤。赵君用则带领着五百多名红巾军战兵,牢牢将毛贵的前军护住。不停地丢出手雷和标枪,逼得普贤奴和他麾下的蒙元将士节节败退。 芝麻李率领着红巾军刚刚组建起来没几天的骑兵,再度整理好了队形,从远处兜了回来。钢刀之下,蒙古和高丽士兵被杀得血流成河。很快,北岸的元军就出现了崩溃迹象,一些远离战团的高丽人悄悄地丢下木桶和水瓢,撒腿奔向了黎明前的黑暗当中。 在高丽人的带动下,不少蒙古武士也丢掉武器或者救火的水桶,加入了逃命队伍。普贤奴急得两眼冒火,挥动着钢刀,接连砍了五、六名逃命的士兵,却始终无法阻止颓势。 正束手无策间,却听见逯鲁曾大声提醒道,“调兵,赶紧从南岸调兵,南岸没有红巾军!” “吹角,从南岸调兵,赶紧吹角,向南岸求援,快啊,你他奶奶的快啊!”像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稻草般,普贤奴踹了自己的亲兵一脚,大声命令。 “呜呜,呜呜,呜呜。。。。。”喑哑的号角声从他身边响起,就像一只被**了无数次的母驴,发出最后的悲鸣。 “呜呜,呜呜,呜呜。。。。。”大营里,也有委屈的号角声相合。月阔察儿无法组织骑兵冲出去跟自家大队人马汇合,只能把希望也寄托在南岸的队伍上。期待他们能尽快杀过浮桥来,从背后给徐州红巾致命一击。 不用角声召唤,留下南岸的那些蒙古兵和高丽兵,也在副指挥使阔絀的指挥下,努力向北岸挺进。然而浮桥太窄了,一下子挤上桥来的兵马又太多,根本加不起速度。正急得火烧火燎间,远处的河面上,又传来几声高亢的龙吟,“呜呜——呜呜——呜呜——” 紧跟着,一艘四百石的大船,缓缓地从黑暗中驶了出来,绕过已经彻底烧成一团篝火的水营,从河道贴近南岸的位置,缓缓扑向了浮桥。 “把长矛伸出去,把长矛伸出去,挡住它,挡住它,别让他们撞上浮桥。”副指挥使阔絀不顾一切地跑向岸边,冲着浮桥上的北元将士大喊大叫。浮桥只有一处,如果那艘四百石的大船上,也装满了猛火油的话。万一它被点燃了撞到浮桥上,元军将彻底被且为两截。 北岸的士气尽丧,南岸的没有粮草和辎重补充。用不了多久,就得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 浮桥上的蒙古和高丽士兵,顾不上继续向前走,纷纷将手里的长兵器探到上游一侧,试图在最后关头,给顺流而下的大船制造一点障碍。令他们惊喜万分的是,那艘由运粮船改造的大船,居然没有继续向浮桥靠近。而是在船帆和船桨的配合下,逆着水流,缓缓地停在了距离浮桥五十步远的位置。 他们要干什么?黄河北岸,老进士逯鲁曾也被大船的怪异动作弄得满头雾水。愣在河滩上,两眼牢牢地盯住船头。 这艘船,分明是数天前他麾下的一只。当时被用来运送辎重,而现在,却被改装成了战舰。 而战舰需要的灵活性,这艘船完全不具备。战舰所需要的女墙和撞角和拍杆等陈设,这艘船也压根儿都没装。只是在船首处,加装了一个怪异的龙头,瞪圆了两只黑洞洞的眼睛,骄傲地盯着浮桥上的蒙元将士。仿佛后者已经成了猎物一般,目光里不带丝毫怜悯。 有人站在浮桥上向大船射出的狼牙箭,叮叮当当,令大船身上顿时生出了一层白白的羽毛。巨大的船身晃了晃,仿佛巨龙在抖动身体。紧跟着,龙的左眼处猛然闪起了一道红光,数百枚铁弹丸呼啸着喷射出来,将浮桥上的蒙古人和高丽人割庄稼般扫翻了一大片。 “轰!”紧跟着,巨龙的右眼也闪起了红光。数百只板栗大小的弹丸飞出来,在五十步外的浮桥上,“清理”出一片血淋淋的空档。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黄河的水面猛地向上一跳,也跟着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惊涛拍上桥面,将更多的北元将士拍下去,转眼间冲得无影无踪。 巨龙发怒了。 在醒来多日之后,这条被无数华夏人视为母亲的巨龙,终于发出了自己的第一声怒吼。伴着火炮的轰鸣,将强盗和帮凶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