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得是青砖和水泥,中间还有竹子搭了框架。非但结实得很,盖起來也非常便捷…”提到眼前的建筑,罗本脸上又写满了自豪。那是自家主公带领着泥瓦匠们,反复摸索出來的一种全新的营造手段,熟练之后,十几个人半个月之内盖好一座宫殿都轻而易举。扬州城之所以这么块就重新耸立在了废墟之上,全赖这种新式营造术之功。 “用得是水泥,那岂不是贵得吓人?”宋克立即惊呼了起來,张牙舞爪地追问。水泥那东西的确好用。但价格在江南一带,也是相当可观。甭说一般殷实之家,就是高门大户,想完全用砖块和水泥起这么一栋小楼,恐怕也要被视作严重的败家行为,沒等动工,就被族中长辈们喷一脸口水。 “运到外地就贵了,在扬州城内,倒是不贵…”罗本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关键是那东西防水,盖起來之后,恐怕挺上几百年都不会出现问題。” “那倒是…”章溢和宋克二人,第三次木然点头。只觉得脑袋里头涨涨的,仿佛在极短时间内,被硬塞进了无数新鲜东西,几辈子也接受不完。 “跟两位的薪俸比起來,就更不贵了…”罗本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非常小心地提醒,“两位的腰牌一定拿好,每月初一,都可以派人拿着腰牌去大总管府户局那边领一次薪俸。咱们这边全是实发铜钱,沒有什么纸钞、折色等花哨。二位都是初來,暂且领六级薪俸。就是每月三十二贯,可以直接用车推走去花销,也可以存在淮扬商号下的钱庄里。如果将來正式出任实职,年底应该还有一笔分红可拿…” “嘶………”饶是章溢和宋克两人都生于豪富之家,也差点被罗本抛出來俸禄给砸了个大跟头。三十二贯铜钱,沒有任何折色,即便蒙元官府,也拿不出同样的手笔。而眼下扬州虽然物价高企,有两百贯铜钱,也足够在城里卖一座相当不错的宅院了。根本不用愁会不会被來访的朋友们笑话的问題。 正惊愕间,却又听见徐洪三板着脸提醒,“二位别忙着高兴,咱们这个薪俸给得高,规矩也极严。蒙元那边一些陋习,是绝对不准碰的。大总管说了,这,这叫什么高薪养廉。如果有人敢不守规矩,一旦被苏先生给盯上,那可是不死都得脱层皮下來…” “嗯?”章溢和宋克听得心中俱是一凛,然后满脸恼怒,“徐将军把我等当成什么人了?我等要是想捞钱,又何必來扬州?” “两位大人不要生气,徐某只是顺口提一提。并非有意冒犯…”徐洪三冷着脸,丝毫不以得罪人为意,“两位都是识字的,不妨看看腰牌上写的什么。然后就知道,徐某不是针对任何人了…” “腰牌上还有别的字?”章溢和宋克两人闻听,好奇地将各自的腰牌拿起來,再度仔细观瞧。正面凹进去有一行字,正是二人的临时职位。背面,则是凸锻出來的齿轮、大炮和火焰图案,不知道用了什么神奇工艺,看起來非常光滑齐整。而图案的周围,还有两句凸起來的小字,刚好凑成一句对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每个字都银钩铁画,直刻进人的心底。 第二百九十五章 警讯 下 “好一幅奇联…”章溢和宋克二人大声夸赞,双手将腰牌捧在胸口,恭恭敬敬地朝徐洪三施礼,“谨受教。我二人定会牢记于心…” 对联所用文字非常浅显,严格來说,平仄也不算工整,但所表露出來的浩然正气,却一下子就打在了二人的心里头。要知道,儒家学派,一直推崇的就是天下为公,而越到后世,特别是宋儒理学之后,越强调“存天理,灭人欲”。虽然儒林人物当了官员之后,沒有几个能洁身自好者。但骨子里头,他们却从沒认同过贪污受贿有道理,更不认同蒙元治下那种,手中稍有点儿权力就变着法子捞钱的行为。 章溢和宋克两人都沒做过蒙元的官儿,所以对廉洁奉公的要求,沒有任何抵触情绪。而既然冒险过江來投身于扬州,与贪生怕死四个字,更是毫无联系。因此确徐洪三不是刻意针对自己之后,立刻就接纳了此人的好意。 而反观徐洪三,见章溢和宋克如此谦逊有礼,反而觉得不好意思起來。摆了摆手,讪讪地说道,“两位大人言重了。徐某连大字都沒识得多少,徐某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