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挂在嘴巴上了,不就是帮着吴将军守城时,脸上挨了一箭么,大总管都把你直接提升为县学教谕了,你还想怎么着。” “是毒箭,是挨了一支毒箭。”王守仁立刻羞得满头是汗,脸上的疤痕如蜈蚣般上下涌动,“毒箭,老子在医馆里躺了半个月,才把命捡回來,老子的教谕职务,是拿性命换回來的,你不服,不服你也去跟鞑子做一场再來说嘴。” 那台下起哄的人听了,顿时气焰就矮了三分,摆摆手,撇着嘴回应,“得,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咱们想听的是你有什么好主意要献给大总管,不是听你摆功。” “哪个摆功來,王某只是说,王某只是说,王某不是为了,不是光为了自己而已。”王守仁气得直哆嗦,却不肯放下铁皮喇叭,先气哼哼地解释了几句,然后继续说道:“各位乡亲,王某家住城北柳树坊,可每回想去城南走亲戚,都得绕行三四里路,从康乐坊那边过桥,前几天听知府大人说,大总管府衙门将专门拨下一笔钱來,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王某琢磨着,这笔钱虽然说要花在咱们扬州人头上,可也不能按人头分不是。” “哈哈,,。”台下有许多消息灵通者,都摇头而笑,大总管府要将去年的一部分盈余返还给地方,这件事情已经白纸黑字印在报纸上,但具体怎么个用法,还真是个问題,眼下扬州城、江湾两城内,人丁已经又恢复到了百万以上,再多的钱按人头数平分下去,落在每个人手里的恐怕也不够买一个烧饼。 “所以呢,王某今天就有个提议,请知府衙门拨款,给咱们城西北百姓,专门修座石桥,让咱们以后去城南,直接从柳树坊就能过河,不用再顶着大太阳绕上三四里地,弄得像只狗一般拼命吐舌头。” “轰。”台下的人群,顿时又笑成了一团,都觉得王守义不愧是个读过书的秀才,想得就是周全。 众外地來的士子和名流看到此景,忍不住又一个个把眼睛瞪得溜圆,“这样也行,这官府怎么花钱,哪论到草民來决定了。” 然而就在他们眼皮底下,那王守义带着两个十三四岁的学童,拿出纸张來开始征集联署,众看客们则纷纷走上前去,或者借王守义递过來的汲墨铁笔,签下自己的大名,或者按个手印,再由两个学童代签,转眼间,就签了满满七八页纸,即便不够一千,也有九百七八十出头了。 趁着王守义继续征集人联署的时候,又有一个姓苏的胖子爬上了讲台,举起铜喇叭,开始说出他自己的提案,那就是,请大总管府加派黑衣城管,打击城里流窜的扒手和骗子,凡抓到者,皆送进煤矿,永远不许这类人重见天日。 这个提案比先前那个,得到了更多人支持,凡是生活在城里有手有脚的,谁也不希望自己辛苦了一个月赚來的薪水,被小贼转眼摸走,或者被骗子设套给骗个精光,故而很快,苏姓胖子就拿到了十几张大纸的签名,高高兴兴地捧在手里,找相关衙门去存档备案了。 紧跟着,又有第三、第四、第五个人上台,公开宣讲自己的提案,或者拿到了满意的支持,或者铩羽而归,众旁观的士子名流们粗略算了一下,基本上涉及到市井草民切身利益的,就容易得到联署,而相对空泛或者长远的,则很难受众人响应。 “让我也來试试,就不信天下百姓都愿意跟着朱屠户一条道走到黑。”來自恩州的名儒王蓬,找了个机会攀上一座讲台,拿起铜皮喇叭,扯开嗓子喊道:“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上古之时,人茹毛饮血,凌弱以强,行止无异于禽兽,有圣人降世,以礼教化万民,故人始知上下、长幼、顺逆,继而知忠孝、尊卑,始有别于禽兽,今大总管府推行“平等”之策,乃惑乱之始也,若人皆不知上下,无守礼仪”(注1) ‘“他说什么。”周围的百姓被突然冒出來的“之乎者也”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互相询问,立刻有进过学堂者随口翻译道:“他说礼是天经地义的东西,有了这东西,人才和野兽有了区别,而礼的意思就是,知道上下,长幼、尊卑的区别,如果不懂得这些,就是禽兽不如。” “去他娘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