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仰起头,豪情万丈地说道。 一时间,目光穿越了延福宫内的雕梁画栋,,穿越了重重暮霭,落在长江之南,那里,分别有两个豪杰,在看着他的作为,刘福通相信,自己比起这二人,不逊色分毫。 “主公,吴越相争,勾践若不是趁着吴王夫差北上会盟诸侯,果断兵苏州,不可能东南千里之国。”江南,鄱阳湖内的一艘战舰上,和州军长史,宋庐州路同知朱升,躬着身子向朱重八苦劝。 “恩师不必再多言。”朱重八持矛在手,任凭猎猎秋风扫过自己的满是疲惫的面孔,“学生当然知道吴越之旧事,学生还知道,始皇二十五年,诸越俯入秦,勾践子孙俱为臣虏。” “呃。”朱升被自己的学生噎得无言以对,半晌,才叹息着摇了摇头,蹒跚走入船舱。 朱重八翅膀硬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三顾茅庐,跪请自己出山,以师徒之礼相事的凤阳小子了,在得到了“礼贤下士”和“尊儒重道”的美名后,他终于慢慢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孔,多谋、善断、很辣、果决,认定了的道路便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放在一个开国帝王身上,这些品质都必不可少,然而,作为和州军的席智囊,半个天下读书人的目光所在,老儒朱升却渐渐现,自己距离“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梦想,越拉越远。 “恩师小心脚下,台阶上有露水,切莫走得太急,汤和,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前搀扶一下。”朱重八的声音从背后传來,带着如假包换的关切,即便不肯采纳臣子的计谋,他却依旧沒有失掉应有的礼数沒有忘记做样子给其他人看。 有双大手从腋下托过來,扶住朱升颤抖的身体,温暖,有力,且坚定无比,下一个瞬间,朱升心里的遗憾迅衰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欣然。 得弟子如此,自己作为老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凤阳小子虽然注定会辜负全天下读书人的期盼,可是,他却越來越像一个合格帝王了,气度不输于秦皇汉武,眼光比起唐宗宋祖來,也不逊多让。 “恩师,那个人比夫差机敏得多,。”仿佛要与朱升的解脱相印证,朱重八的声音,再度从甲板上响起,不高,但字字清晰,“我与他,也不是吴越之争,吴越相争,输赢死的不过是夫差、勾践之辈,而一旦再让蒙元得了势,恐怕河南江北,又要白骨嬴野,千载之后,你我的后人,也会自愧姓朱,。” “呃。”朱升的身体,又踉跄了一下,多亏了汤和扶得用力,才勉强沒有跌坐于地。 “你,你的话固然道理,可是,可是,若那朱屠户如愿把江浙囊括在手,你可想过如何自处,。”回头头,望着朱重八那挺拔的腰杆,他喘息着说道。 “自然是一决雌雄。”朱重八沒有回头,望着鄱阳湖沿岸那如画江山,大笑着回应,“届时鹿死谁手,未必可知。” 笑着笑着,他眼前就又浮现了那个伟岸的身影,厚重、沉稳,让他一见之后,就从此视为毕生之友,同时也是毕生之敌。 “落帆,下桨,准备抢滩。”千里之外的海上,朱重九看了看眼前不远处的6地,大声命令。 6地上,福州港像一个多情的少女,向远道而來的情人张开了怀抱。 第一章 大潮 上 “十月二十二日酉时三刻半,淮贼乘巨舟忽至,适逢闽江潮涨,其船无帆自行,竞相登岸,福州精锐皆从福建路宣慰使陈友定往庆元抗贼,城中仅余老弱三百,达鲁花赤燕赤不花不忍让陈宣慰腹背受敌,拍马出城送信,臣家世受皇恩,不敢临难苟免,乃领家将、老弱及差役上城御贼,不敢求天佑福州,贼师不战自退,但求陛下闻臣之死,知东南忠良未尽,遗民翘首”(注1) “行了,别念了,别念了。”妥欢帖木儿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额头上大汗淋漓。 三日之前,便有从江西行省送來的密报,说福州已经被朱屠户拿下,达鲁花赤燕只不花、万户宝金、知事天宝奴不战而逃,同知王章、判官刘治、县令许叔远等人跳城而死,但是他总觉得这份密报过于荒诞,至少是弄错了殉国者和逃走者的名姓,而今天,忽然通过奇皇后的族人之手,得到了同知王章的临终遗奏,才知道江西行省那边送來的不是传闻,而是冰冷无奈的事实。 平素被朝廷倚重的蒙古武将纷纷逃走,平素被当作摆设的汉官们,却将大元当成了他们的父母之邦,宁愿与城据殉,朱重九已经渡江两个多月,朝文武,至今还沒能拿出任何应对方案來,还在小心谋划如何才能保证不中断与淮贼的生意情况下,适度地予对方惩罚,而刘福通和朱乞儿两人,又分头率部攻入了山西和湖广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