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跪坐蒲团,对面身着明黄袈裟的老者,虽然发须皆白,可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洞明,眉目温和,嗓音沉朗。 “咚,咚咚——” 外面小沙弥有节奏的瞧着木鱼,合着绵长却并不惹人厌烦的经文。 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静静地听着此处的静谧、好似空气中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禅意,让原本焦躁不安的心一点、一点的沉静下来。 一种莫名的气氛自两人之间流转。 “来人了。”半晌,白须老者才终于启唇,嗓音悠远似乎隐隐带着笑意, 顾瑾汐抬头瞧着,“今日是小女子叨扰,平白毁了大师的宁静……” “诸行性相,悉皆无常;行住坐卧,纯心不动,万物皆不动;是以然乃为道场。”白须老者薄唇开开合合,语气不急不缓,让原本心带愧疚的顾瑾汐也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呼吸绵长,“直至扰,心中有佛,何谓扰?” “小女子惭愧。”顾瑾汐低下头。 “罢罢罢。”白须老者摇摇头,抬手轻掐指诀,看向顾瑾汐,深邃的曈眸似含着什么,欲言又止,“如今还不到时候,你与他们去吧。” “那莫言他……” 自来到此处,便未见到过莫言,顾瑾汐不由得有些担忧。 “能来此处,是他命中注定;乃,该出现的时候自会出现,无须执念于此。”白须老者瞧着顾瑾汐,心中沉沉叹了口气,“超脱命数外,却在天道中,施主若信得过老衲,还望记住老衲的话,好自为之。” 顾瑾汐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双目圆瞪瞧着白须老者,“大师一直等待的有缘人,是莫言?”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白须老者微微笑着,“何为缘?” “……” “这串清净琉璃珠跟随老衲多年,今日就赠给施主。”白须老者取下腕间念珠,手腕一抖,那念珠像是长眼了般,落在顾瑾汐手上,自动圈在腕间。 顾瑾汐顿时心头一怔,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大师,这……” “去吧,缘起缘落时,该见自会再见;希望下次见面时……” 与活了百余年,禅悟佛理的人论佛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顾瑾汐尚有自知之名,只心却沉了沉,嚅了嚅唇,刚想再说什么,却见那白须老者素手轻抬,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直接失去了意识。 “丫头,丫头?” 当顾瑾汐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之前从丹青山顶掉下来的河床边;旁边坐着的正是熟悉的黑衣锦袍男子。 “怎么是你?”她眉宇微微颦蹙着,自己怎么从那个地方出来的,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到莫言,她的心沉了沉;不过随即转念,若普济大师能出手,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只若是普济大师执意要他出家为僧,那……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