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三府主,往后我们还跟不跟左月局抢功劳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明月就觉得自己不仅头晕,还胃中翻滚,内伤更重,恨不能再呕出一口血肉。 他知道凤二素来胆大妄为,不将礼法放在眼里,可也万万没想到,凤二会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 退一万步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还是左月局的首脑。 明月听说过崔不去的难缠,但让他头痛万分的还不仅仅是崔不去的难对付,而是他背后的左月局,还有帝后知道这件事之后的想法。虽然帝后伉俪情深,可哪个帝王愿意自己手下勾搭到一块去,这帝王心术平衡之策还用不用了? 此事决不能再泄露半点口风——勤勤恳恳忠于职守的明月甚至连后策都开始寻思开了。 于是伤势更疼了。 那还不是普通的内伤,与萧履硬碰硬的那一掌,几乎将明月所剩不多的真气消耗殆尽,经脉脏腑皆被震伤,若不是萧履之前与凤霄交过手,有所损耗,明月只怕此刻已经没命在了。 “三府主?”秦妙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奇怪他突然直视前方目无焦距,跟中了邪似的。 “不行了,我好累,得睡一觉。”明月喃喃道,闭上眼,躺在泥洼里不想动了。 秦妙语:…… 要扶上司起来,还是自己就这么回去? 她也很累了,如果搀着明月走一路……但就这么回去,肯定会受责备。 秦妙语左右看看,寻了处有屋檐的干燥地方躺下来,心安理得闭上眼睛。 她也受伤晕过去了。 崔不去站了起来。 他一只手被凤霄搀着,实际上也在分担凤霄大半重量。 若非如此,凤霄只怕没法支撑到回去。 崔不去冷笑,半分不同情:“二府主方才不是挺威风的,怎么现在快死了?” 凤霄叹了口气:“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我若是真死了,岂非辜负你那一句值得?” 崔不去:“你若死了,我就让左月局挂上半个月的大红灯笼,每天三挂鞭炮,张灯结彩,额手称庆。” 凤霄:“去去啊,女人口是心非是可爱,男人口是心非就是矫情了,当然了,你与那等俗人不可相提并论,但是,让你痛痛快快承认一句舍不得我死,就这么难吗?” 崔不去冷冷道:“你能说这么多废话,看来身体还行?” 他话没说完,还真松了手,毫不留情。 凤霄方才将力气都用在说话上,猝不及防之下,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栽倒在地上,溅了一身泥水。 他的五脏六腑犹如烈火焚烧,一旦将注意力投注伤势上,立时连话都说不出。 素来爱洁的凤二府主,连衣裳沾上一点泥水都会重新换身新衣,何时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模糊听见崔不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看来是真气狠了。 但,这天气,也是真的冷啊。 他为什么要贪图痛快,出来的时候不多穿一件呢?这样就算遭遇秋风冷雨,也不至于现在牙齿打颤。 不过想想姓萧的现在也没好过多少,他心里就平衡了。 就连被崔不去扔下那一瞬间的失落也不那么明显了。 脚步声复又响起。 深一脚,浅一脚,像是有人一边受了伤,用力不均。 他心念一动,勉力睁眼。 还未看清来人,一件带着血腥气的罩袍先落在他身上,很厚实,虽已半湿。 凤霄皱起眉头,右手随即被塞了一根竹杖,不知道崔不去从哪里找来的。 “谁的袍子?”声音虚弱,不掩嫌弃。 “金环帮少帮主的。”崔不去冷冷道,“你最好自己用点力,我一边肩膀使不上劲。” “我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