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凌蔚也有些撑不住。第一天基本上都是昏睡过去,第二天精神才稍稍好转。 相比之下,太子一到地方就开始上蹿下跳,一点都没有赶路时萎靡的样子。 凌蔚躺在床上让黎膺给他揉腿揉腰:“孩子的精力就是无穷啊。看看长庚,我就觉得我老了。” 黎膺一边借着按揉的机会吃着嫩豆腐,一边严肃道:“瑾堂都老了,那我呢?” 凌蔚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瑾堂是嫌弃我老了?”黎膺不依不挠,手都伸到了凌蔚衣服底下去。 “把爪子挪开,别乱摸,我累着呢。”凌蔚打了个哈欠,“好累,我就应该呆在京城舒舒服服的当个闲臣,每天上上街遛遛狗,多潇洒啊。” “瑾堂!我们上街去!”刚说上街,太子就窜了进来,“啊,王……王爷也在啊。” “不去,我好累,让我缓缓。”凌蔚头也不抬,“你也消停点,现在街上可没什么好逛的。” “不是说现在外面安全着吗?”太子疑惑,“匪徒都剿光了啊。” “匪徒是剿光了,但是甘州现在百业待兴,人穷着呢。这人穷过分了,就容易出问题。要是真遇上哪个活不下去的拦路抢劫甚至砍人杀人报复社会的,怎么办?”凌蔚随口胡扯,“好好呆着,别出去,危险,乖。” 太子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乖的:“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等鹰飞把甘州的军政大权全拿到手了,你就能出去了。”凌蔚回头瞪了黎膺一眼,怎么在太子面前还这么不老实,手摸哪呢! 黎膺一脸严肃,继续尽职尽责的按摩。他只是在按摩而已,其他什么都没做。 “这样啊。”太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不是有人不欢迎咱们来?” “大体上还是欢迎的。鹰飞来这里,说明朝廷重视这里。”凌蔚见黎膺越来越过分,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再捏下去,他就要叫出来了。在外人面前,能不能正经点! “不受欢迎的,大概是我吧。”凌蔚道,“毕竟我是代表国家来收税的。” 太子完全没发现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他点了点头道:“欢迎朝廷派人来维持稳定,但是不想给朝廷纳税?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只是纳税。还有田地。”凌蔚叹气。这甘州别看气候干旱,但是出于河流交界处,那田地牧场可是不少。经过战乱,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地主豪强趁机大肆圈地。 但他来了之后,那土地就会重新丈量,原本不是你的,就得吐出来,收为国有然后重新分配。 凌蔚读了晏朝的税法之后,觉得晏朝现在的税法还是挺适合社会发展的。他结合了均田制和一条鞭法以及摊丁入亩的一些条款,以地征税而不是以人增税,而地主的私有土地也要增税。 而让凌蔚觉得大为惊讶的是,官员虽然不服徭役,但是税也是要给的,而且税率也并没有打折扣。 这在封建史上,是极为罕见的事。 这个还是在前朝开始实行的。当时也受到了许多封建官僚的反对,但皇帝说,他自己名下的皇庄都要纳税,那些臣子有何理由不纳税。于是反对就被压了下来。 这缴了几百年的税,官员们也就习惯了。 在晏朝开国的时候,也有官吏想嚷着不交税,但先帝也不是好忽悠的。他是靠自己手上的兵打下的天下,又不是靠谁谁的支持当的皇帝,自然硬气的很。 先帝也是那句话,自己的皇庄都要交税,你们谁比我更尊贵? 先帝在私生活上乱了些,但是大事上还是很靠谱的。留在史书上,估计也是个明君。 嗯,跟汉武帝似的。 所以,以晏朝实施的税法,这些地主豪强强取豪夺的土地得吐出来不说,他们自己得田地也要重新丈量,然后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