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白日里也没有事情, 若是困了直接补觉就是。”姜媞说道。 碧思听她说话顺势就坐到了她的床边上去。 “夫人, 我白日里有个事情一直犹豫没对您说。”碧思道。 “什么事情?”姜媞问。 “前几日小少爷就已经养在了姈夫人身边了。”碧思道。 姜媞抓着被角的手指明显紧了几分。 “怎么今日才告诉我?” 姜媞的脸色在暗黄色的烛光下显得晦涩不明。 “您不喜欢他……是不是?”碧思这话问的有些迟疑。 姜媞却没有回答。 碧思道:“白日里我又听说,小少爷他病了,好像是因为他身子骨弱, 对花儿敏感,偏偏自己藏了花瓣在身上,大人一个人守了他一天,到傍晚的时候他才醒来。” “您知道他为什么要藏花瓣放身上吗?” 碧思问了一句, 抬头却见姜媞倚在床头睡了过去。 碧思叹了口气,起身将床头的灯又熄灭了。 床里的姜媞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早上太阳高挂的时候,碧思端着茶水进来看到姜媞坐在窗下刚做好了一个荷包。 这荷包上绣着黄色的水鸭,很是可爱,姜媞放了些香丸在里面。 这香丸的香味不比花儿的味道浅淡,却并非以花瓣为材料入丸。 齐子静躺在床上,这一天已经没有人来看他了。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立马便躺平了装睡。 待来人近了,他忽然闻到一阵好闻的味道。 像是花香,可他却没有觉得难受。 床上的小人偷偷睁开了眼睛,在看到姜媞的下一瞬,仿佛吓傻了一般怔住了。 姜媞将将才伸手将装着香丸的荷包放到了他的枕头底下。 见他忽然睁开眼睛望着自己,她也颇为僵硬。 “你好些没有?”她低声问了一句。 齐子静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姜媞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 齐子静看着她匆匆离开,忙掀开被子赤脚跳到了地上。 “等等!” 姜媞顿住,见他抓起枕头底下的小小荷包跳在了地上。 “我不要你的东西。”他说完这话便将那荷包丢在了她面前。 “我要填满的是原来那个旧的,不是新的,外人的东西永远是外人的,我才不要。”这大抵是他说过最任性的话了。 姜媞望着他,他的目光倔强,有几分像他的父亲。 大概也是恨吧…… “你说的对。” 姜媞俯身将地上那个荷包捡起来。 对于他们父子俩而言,她确确实实是个外人。 姜媞又看着他手中那旧制的荷包,那个鱼戏莲叶图案的荷包,整颗心都坠入了深渊。 多少日子来,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沉默抑或是回避,都只是为了寻得片刻慰籍。 可她终究还是逃不了了。 七年前她不仅仅爱上了齐琅,又在后来生下了他的儿子。 而在更早的时候,她还掠夺了原主的身体。 从一个遥远的时空而来,在这具冰冷毫无生气的身体上渐渐复活,渐渐取而代之。 她变成了少女姜媞,原本该死去却又靠着“奇迹”活下来的姜媞。 齐琅爱的是那个十三岁救过他的姜媞,所以才会给她机会靠近,给她机会走近他心里。 最后用最温柔的话语告诉她,他比她爱得更多,更早,他爱的是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子。 那个鱼戏莲叶荷包便是最好的凭证,当他拿出来的时候,姜媞便知道,她想用别人的身体来得到自己所爱是件极为可笑的事情。 她只是个后来之人。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