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了出来,让沈时恩帮着挖呢! 她又把书信推给沈时恩看。 沈时恩这次沉默了更久,久到姜桃突然感觉到了胎动,轻轻地“哎呦”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姜桃已经隆起的肚子,他的目光又变得温柔起来。 不等姜桃问他后头准备如何,他已经把书信伸向灯火点燃。 纸灰落尽,他突然轻松地笑了。 这年夏天,沈时恩着手调配沈家军,开始将其中精锐打散到全国各地,从此再也没有沈家军,亦或者说沈家军遍布在了无数角落。 不少人都说沈时恩犯傻,这样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就这样打散了,虽然大大增强了全国各地的军防力量,对整个国家来说是好事,可沈家军再也没有了,如今瞧着倒没什么,可往后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的,沈家便再也没有那种号召力了。 如今的沈时恩是国舅,简在帝心,沈家花团锦簇,可沈家没有了沈家军这张底牌,等皇位传承下去,沈家和皇室的关系浅淡了,还能有那种风光吗? 但更多的,自然是百姓们对沈时恩高义无私行为的赞赏称道。 外头说什么的都有,但沈时恩并不在意。 那军队是本就是开国太祖交到沈家先祖手上的,沈家数代人从未想过要把这股力量占为己有。如今这军队还给萧家,还给朝廷,他们沈家便再也不欠他们什么了。 来年初春,姜桃终于临盆。 别人怀胎十月,她是怀胎十二月,肚子大得离谱,若不是萧珏早就将整个太医院搬到了沈家,而每个太医都说她这一胎并无什么不妥,沈家众人早就要急得不成了。 她发动那天,沈家众人都神色焦急地聚集到了产房门口,萧珏更是朝服都没更换,听到消息就退朝赶来的。 姜桃初时精神还很好,因为在怀孕后她就开始坚持锻炼,体能比从前好了不少,甚至在羊水破了之后,产婆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还要了一个醉香楼的大肘子。 吃完肘子,含了参片,姜桃才感觉到了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阵痛。 这个时代的生产本就凶险,更别提她这足月过头的一胎。 她晨间进的产房,一直折腾到下午才诞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产婆抱着襁褓出去道喜,说接生这么些年没见过生下来就长得这么好的孩子。 萧珏和萧世南几个小子看着白玉似的孩子挪不开眼,只有沈时恩看了孩子一眼就进去产房陪伴姜桃。 彼时产房内还没收拾妥当,血腥气和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好闻。 姜桃累得昏睡过去,沈时恩便接手给她擦洗身体。 她睡了两刻钟就醒过来,说要瞧孩子。 沈时恩让人把孩子抱过来,姜桃捏着孩子软的像棉花一样的小手,笑得从未有过的温柔。 沈时恩爱怜地帮她把碎发挽到耳后,轻声道:“怎么就不让我进来陪你呢?在外头等了大半日,可把我担心坏了。” 姜桃对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说:“就一墙之隔,我知道你在外头就安心了。非让你进来做什么?生孩子这种事你又帮不上忙,没得让产婆和丫鬟因为你在而乱了手脚。” 沈时恩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知道姜桃是怕生产时太过狼狈,损了形象所以不让他进的。 不过也得亏她这胎虽然生的不快,但还算顺利,不然若是产婆出去说一句难产,他怕是早就冲进来了。 沈时恩垂下眼睛看了看姜桃,又看了看孩子,正笑着,就听自家刚生产过的媳妇儿突然开口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挖坟?” “你刚生完怎么还记挂这桩事?” “我就是怕一孕傻三年,回头光想着照顾孩子,就想不起来旁的了。” 沈家不再欠萧家什么,而是萧家欠了他家的,所以沈时恩点头道:“等你修养好了咱们就去挖!” 姜桃点点头,又觉得困倦起来,拉着沈时恩的手轻轻晃了晃,说:“那我再睡会儿。后头要是我忘了,你可得提醒我。” 沈时恩无奈地笑着说好,而后一手拍着姜桃,一手拍着孩子,满眼缱绻地哄着她们母女香甜入梦,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平静。 《全文完》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