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账册明明已经被烧了!”他爆跳如雷,命人叫来他的舅舅冯国胜,“舅舅,你不是说证据已经烧毁了么,怎地又会出现在公堂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国胜脸色本就是黄的,这会儿更是蜡黄蜡黄的,看着有些吓人,他声音沙哑的认错,“现在回想一下,那账册烧的实在是过于轻易、顺利,我应该是被人骗了……” 康王脸色铁青。 冯国胜惭愧不已。 “难道本王便这般折损了方德山不成?”康王眼眸中怒火熊熊,“若是这般任人捉弄,非但折了一名地方大员,还让高元燿立了大大的功劳!本王不甘心!”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亲自跑了趟外州外府,结果一件事情没办成不说,还弄得自己白送出个宅院,还弄得自己被皇帝处罚,每天到奉先殿罚跪思过,想想能不恼火么。 更令他郁结于心的是,他那持掌六宫的母妃亲自出马对付林昙,竟然也被林昙轻而易举的便拿下了。罗简什么事也没有,林家什么事也没有,怀远王什么事也没有,有麻烦的是他,二皇子康王殿下。 冯国胜失手办了件愚蠢之事,心中很是懊恼,脸色阴沉的说道:“殿下若想扳回一局,便请贵妃娘娘设法快些把和沈家的婚事定下来吧。沈家的孙女若做了康王妃,沈相自会效忠于殿下,到时殿下若想一步一步击败怀远王,并非难事。” 康王不悦,“难道册妃旨意不下,沈相便不肯相助不成?” 冯国胜无奈,“迟早总要这么道旨意的,对不对?赶早不赶晚。” 康王眉目间满是郁愤之色,勉强点了头,“便依舅舅。” 冯国胜蜡黄的脸上有了喜色,“如此,我这便让人给贵妃娘娘带个话,请她尽快设法。” 康王低头看看自己的膝盖,忍气道:“也不知母妃说了话,会不会管用。”冯贵妃因为他到奉先殿罚跪思过的事不止一次面见皇帝为他求情,都被皇帝冷冷的拒绝了,“愿赌便要服输,身为皇子没有担当、不守诺言,还得了。”康王也到太后面前装过可怜,周太后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好好的和你大哥打的什么赌,看看,把自己搭进去了吧。”虽然也答应为他说好话,却要趁着皇帝心情好的时候方才开口,可皇帝什么时候心情才会好?康王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冯国胜随着康王的目光看到他膝盖上,不由的怒道:“殿下,你当时完全是上了怀远王的当,被他激的,才会在陛下面前和他打起赌!”康王无比烦闷,不耐烦道:“这会儿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晚了。” 内侍小心翼翼的来提醒康王,“殿下,时辰到了。” ----康王该到奉先殿罚跪思过的时辰到了。 康王百般无奈,只好进宫去了。 跪在奉先殿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康王苦不堪言。 他在心里把怀远王骂了一遍又一遍。 回忆起安定州之行,眼前出现林昙那婀娜的身姿,秀美绝伦的面庞,又觉神魂颠倒。这样的美人竟然要嫁给高元燿那性情冷酷的武夫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康王想着想着,身体不知不觉后倾,屁股坐在了脚跟上。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道明黄色的身影。 这道明黄色非常醒目,康王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忙挺起身子,直挺挺跪在那里。 皇帝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哀乐。 康王头皮发麻,身子越发笔直。 “朕命你在祖宗面前思过,你也跪了这几天了,可反思到了什么?”皇帝问道。 康王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来看他,突然发问,心里有些发慌,“我该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才会合父皇的心意?”心里急速的打着转,恭敬的磕了个头,道:“回父皇,儿在祖宗牌位前苦思冥想,忆及祖先创业艰难,觉得自己身为皇子,实在太不争气了,愧对列祖列宗……”拉拉杂杂说了许多官话、套话,越说越心慌。 皇帝不由的皱起眉头,“前几天贵妃来向朕求情,今儿个太后也提起这事,朕便想着,若你已知错,朕便看在太后份上饶了你这一回。可是,朕命你在此思过,你竟是这般反思的么?”声音严厉起来。 康王吓的连连叩头,“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康王磕了无数的头之后才意识到皇帝已走了,坐直身子,眼神茫然。思过?我哪里错了?我……我不就是和高元燿打了个赌么?他赢了,我输了,输了便要受这种折磨? 因为怀远王年纪不小了,太后一直催着皇帝尽快为他筹办婚事,让他早日迎娶王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太后这是很正当的要求,皇帝无话可说,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