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菜,结果刚坐下来没多久,电话就响了,他还以为是小商打过来的,这些天小商都留在上海负责替叶岚对外联系,大概积了一堆事要和许辰讨论。但是一接起来,那边却是肖林。 “到默金医院来。”肖林的声音里似乎多了点什么,但许辰急切之间也没听出来:“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许辰看了一眼正在地上打牌的那俩“父女”:“我马上过来。” 他匆匆跟保姆交代了这俩人的吃饭问题,也没理会叶岚执着要开车送他去的要求,自己去楼下打了个车。好在叶岚这房子在市中心,去哪都方便,也没在路上耽误什么时间。 到医院的时候,许辰给肖林打回去了。 “林哥我到了,在前台这……”许辰拿着电话:“怎么找你?”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 “报叶霄的名字。” - 这个季节,医院里没有开空调,但是许辰站在电梯里,还是一阵一阵地发冷。他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非常冷静的了。但是在生死面前还是太年轻也太青涩了。虽然这些日子里他在华天也隐隐约约听到过传言,也从钱小乐那里得到过内部消息,说叶霄遗传了很严重的血液病,叶家在他前面连着夭折了几个孩子,叶霄小时候也是千方百计才保下来的。也有说法说是叶家起家的时候不甚光彩,给子孙留下了祸根。叶霄出生前,叶家还是和聂家可以平辈论交的关系,但是叶老爷子散尽家财做慈善,叶家两代人不涉商业,连叶霄的父亲都是做电影的。再加上聂家借着房地产的东风一家在香港独大,又进军内地,现在两家之间差的已经不是一两个等级了。 但是叶家散尽家财,连带着叶老太太吃了三十年长斋,也保不住这唯一的一个金孙了。 叶霄几个叔父都是在四十岁前就过世了的,他父亲结婚结得早,他却顶住压力一个人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今三十多了,也逍遥不动了,去年深冬一场寒流,再加上max出专辑选歌选得累了点,连熬了几个通宵,过年的时候就有点不对了。他不敢让叶老太太担心,硬撑着出了春节,自己躲在外面,静悄悄地病了半个月。又爬起来给max做mv。他小时候在生死线上走过几趟,常笑说自己运气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结果这次他的运气用光了。 他是在聂家老幺的别墅倒下的。 聂靖大概也是前世欠了叶霄的债,他的命非常好,公司有大哥聂源顶着,论起私生活,他双胞胎姐姐聂妍比他更乱一点,所以也骂不到他头上,他这辈子当个潇洒富贵的二世祖是没问题的。聂家上百亿的身家,他就是拿钱来烧也要烧上好几年。 偏偏碰上叶霄这个混世魔王。 这么烂的身体,偏偏比谁都嚣张,眉眼都带尖,天生的薄命相,一笑起来却又比谁都好看。身体已经这么差了,还是烟酒不忌,稍微管一管就要离家出走,折腾又折腾,就是不肯安生。喜欢玩音乐,喜欢做专辑,喜欢笑观众都是傻逼,挑起歌来却比谁都认真。 他发病时全无一点征兆,早上还一大清早就爬去华天上班,抢了许辰的中饭来吃,晚上聂靖接了他下班,他说头晕想睡一会儿,聂少爷在厨房做好饭,准备叫他起来吃。他睡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过去看的时候,鼻腔口腔里全是血。 聂家少爷抱着他送到医院的时候,自己身上的衬衫都被染得通红了。叶霄这个病流起血来就止不住,聂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场面了,这些年他家里常备急救设施,自己都学了一整套的急救流程,别墅选在医院附近,默金医院是聂家的产业,里面常年给叶霄备着一个血库。聂靖自己常年捐血,算是为他积德,右手腕上一串佛珠,从十八岁戴到现在。小叶紫檀的佛珠被手指常年摩挲着,养出了非常亮的包浆。 许辰被护士引到病房的时候,聂靖就坐在叶霄病房外的客厅里,垂目静坐,手上拿着这一串佛珠。 肖林面沉如水,难得看见他穿西装,许辰才知道原来他这样瘦,他安排许辰在客厅坐下,自己又出去接电话了。 许辰十分规矩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心地打量着这套病房,看得出来布置这房子的人很花了一番心思,这客厅大概是用来会客或者给病人活动的,柔软的丝绒沙发,高大的书架上挤满了音乐方面的书,角落里还有一架钢琴,看起来不像个病房,倒像是个正常人家的客厅。 “阿霄在里面。”坐在沙发一侧的聂靖忽然开口了,这还是许辰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风流成性的聂家二公子,出乎意料的,他的声音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玩世不恭的声音,反而非常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