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扫帚倒在地上也没胆子去捡,垂着头不敢言语。 苏筠肃穆望着两人:“你们刚刚说什么,大少奶奶腹中胎儿是怎么回事?” 苏筱害死了她,苏简居然还跑去她弟弟那里闹?一想到这些苏筠便气得咬牙切齿。 但白袖和樱桃哪会知道此刻的苏简早已换上了苏筠的灵魂,自是不敢提那些事的,一瞧六姑娘这架势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姑娘,奴婢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这时,远处回廊一个穿着团花大袄的妇人走过来,瞧见檐下的小姑娘急得快走几步:“哎呦,我的祖宗,您怎就这模样出来了,昨晚上刚受了伤,如今这般吹风可是要生病的。” 语毕她已经到了跟前儿,对着地上俩丫头呵斥:“你们两个干什么吃的,姑娘这样子跑出来,你们不拦着反倒让她在此受冻,若是让夫人知道了,仔细你们的皮!” 被赵嬷嬷一喝斥,苏筠顿时回过神来,方才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苏简了,她淡淡道:“这俩人在外面唠唠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吵得我头疼。”说着,还不满地揉了揉额头。 赵嬷嬷赶紧扶她进屋:“姑娘的头又疼了,莫不是昨晚磕破头留下的遗症?姑娘且先好生躺着,奴婢禀告了夫人再给姑娘去请大夫。唉,咱们大少爷也太狠了,姑娘才多大的年纪,他居然下得了手,实在是可恶!” 苏筠重新坐回榻上,手指轻轻揉着脑仁儿,苏简原来的记忆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昨晚上苏简得知苏筱被苏筠害得小产,她一气之下去了颂睿轩找苏玠泄愤,又瞧见苏玠的妻子秦莹凸起来的肚子实在碍眼,便动手推了她一把。秦莹当时在屋前的台阶上站着,被苏简一推,从台阶上跌下去,当场流了很多血。 苏玠愤怒之下给了苏简一个耳光,苏简晕乎乎转了个圈儿,后脑磕在青石阶上也昏了过去。 苏筠觉得,昨晚上苏简磕得那一下八成没了命,这才让她有机会借着她的身子重新回来。 这样也好,她们姐弟二人在武陵侯府所受的苦,总要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赵嬷嬷,我是不是真把大嫂的孩子弄没了?”苏玠是苏筠的亲弟弟,但比苏简要大上十一岁,按照如今的身份,现在她的确要称呼秦莹为大嫂。 赵嬷嬷只当她是小姑娘害怕了,抚着她的脊背宽慰道:“大姑娘欺负咱们二姑娘,大少奶奶的孩子没了也是活该,姑娘还提她做什么。连夫人都觉得你做得好呢,姑娘且放心,有夫人在,老爷不会因此责罚你的。” 听赵嬷嬷这口气,秦莹的孩子……真的没了。 苏筠藏在锦被里的手下意识握紧了。方氏,她便是这般教导自己的女儿吗? 苏筠突然想到几个月前,苏玠还带着秦莹一起去魏王府看她。那时候秦莹就已经怀了身孕,眼角眉梢皆是身为人母的欣喜,她也曾真心的为弟弟和弟妹祝福。 如今她没了,秦莹腹中的孩子也没了,这对玠儿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她多想现在就冲去颂睿轩看看他,可是她却不能。 她现在不是苏筠,而是刁蛮跋扈,最讨厌苏筠和苏玠姐弟二人的苏简。 赵嬷嬷去找方氏请大夫了,苏筠在榻上坐着,蜷缩成一团。 好容易重活一次,究竟该怎么走,她得先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正想得入神,一位三十多岁的华衣美妇面露焦急地走进来:“我的儿啊,这会儿头还痛吗,快让母亲瞧瞧。” 走进来的是苏筠的继母方氏,苏简和苏筱的亲生母亲。 她坐在榻沿心肝儿肉的唤着,仔细帮苏简检查着伤势。 苏筠未出嫁前不得继母待见,父亲又偏疼苏筱,方氏没少苛待她和弟弟苏玠。后来她一次去慈云庵上香巧遇魏王尹明德,被他一见钟情娶回王府。因着她王妃的身份,方氏才对她们姐弟二人好了些。 瞧见方氏,想到慈云庵见到她时的那副嘴脸,苏筠下意识握紧了拳头。慈云庵的事,分明就是方氏和苏筱母女一手策划,如今她有幸活过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默了一会儿,苏筠拉住方氏的手:“母亲,我头上的伤没事儿,就是……就是昨晚上梦到大姐姐了,她说是你和二姐姐陷害得她,她要找我索命。娘,我害怕。”她说着,害怕地钻进了方氏的怀里。 方氏脸色瞬间煞白,眼睛里染了一层恐慌。她眼珠子四下看了看,脊背一阵发凉,总觉得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她打了个颤栗,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没事,没事,乖乖别怕,有娘在她不敢来找你的,那是梦,都是梦……” 苏筠躲在方氏的怀里,双眸渐渐睁开:“娘,我真的听到大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