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没想到你临走前还会来见我。” 秋景浓挑挑眉毛,有些诧异,道,“你知道我要走?你……” 话说到一半又停下,他派人监视?不,他只是为了知道她还安全……秋景浓再问不出口,她明白慕子宸是个固执的人,也明白自己不该一次次地出现他面前。 “来和我告别?慕子宸却没有理会她的欲言又止,又或者手她早就伤他太深,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 秋景浓点点头,“此去经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要多保重。” 此去经年…… 慕子宸深深地看着她,他身为天子,整日被拘在皇宫里,她在不在长宁又有什么分别? “我会的。” “宁王那边……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我姐姐秋景裳待我不错,她手下的锦字可用,来之前已经传信给她,若是宁王有什么异动,她派锦字来传信,你不要拦下了她不当回事……” 秋景浓一口气说到这,突然停下来,蹙着眉看慕子宸有些怔怔的神情,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你究竟有没有在听?” 慕子宸点点头,依旧不肯将目光移开,他说不清为什么,秋景浓只是去北境寻叶瑾,又不是不再回来,可他总有种预感,仿佛就要再也看她不见,如今只是见一面,少一面罢了。 秋景浓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尴尬地咳了一声,才接下去说道,“我离了长宁,雁国公府……就要拜托你照看了。” 叶轩也将带军出征,并不会在雁国公府作出什么幺蛾子来,秋景浓才敢放心离开。 话说回来,叶轩倒是三番五次地暗示她去找叶瑾,从秋景浓的角度来看,或许这兄弟二人并不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只是有些心结误会没有解开,两个人在闹别扭吧。 慕子宸露出一个自嘲的笑,道,“雁国公府铜墙铁壁,岂用我劳心?” 别说是人身攻击,就连前些日子谢竟之的活动,都有何煦为首的文官武将连翻上奏折替他摆平。 雁国公府在长宁的势力,说他不忌惮,那是谎话。 如今他没做出些什么削权的举动,无非是看着秋景浓罢了。 秋景浓虽然不知道雁国公府究竟怎样的地位稳固,却也不担心,只是叶瑛那孩子…… “那我便走了。”秋景浓并不想在深宫里滞留太久,确切地说,叶夫人那日给她的告诫是真的起了作用,她也许真的不该再进宫。 这两个男人,明明可以成为并肩的伙伴和挚友,就像先太子慕子宴和叶瑾,却因为她而剑拔弩张…… 慕子宸张嘴想说什么,龙袍下的手却渐渐握紧,最终沉默着点了点头,目送她并不怎么灵活地翻窗而出。 或许秋景浓的离开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是给他一个放过她也放过自己的机会,也许她回来时,他已经能够忍受一个其他的女人安睡在他身边,就像他从未爱上一个人。 这样想着,慕子宸将目光投向窗外墨蓝的天空中那弯清冷凄婉的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时候慕子宸还不知道,世间万物皆有变数,唯有死亡,确凿无疑。 秋景浓刚翻出窗,就被一只手稳稳抓住,不至于摔倒。 玉萝锦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递给她一顶罩着黑纱的帽子。 是了,方才穿过一道道宫墙,玉萝锦就是给她戴着这顶帽子掩人耳目,毕竟皇宫里耳目众多,而她身份尴尬。 “你听到了?”秋景浓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只是觉得玉萝锦接住她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听见又怎样?”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