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后,依然不见司马瑨的人。白檀装模作样地在院子里晃悠,琢磨着能不能偷跑回东山,可惜前后门都看得很紧。 有身份就是好啊,哪像她那宅子,简直叫外人来去自如,作为主人,她已经被绑得没脾气了。 这宅子白日里看还有几分景致,可惜太空旷,没生气。白檀忽然想起以前白栋跟她说过司马瑨喜欢送侍妾骨头做的饰品,不佩戴就杀,说不定就埋在这里的哪棵树下面吧。 这么一想后背都发凉了,转身要走,恰好看见高平自廊上而来。 “女郎果然在这里。”他抱了抱拳:“陛下听闻凌都王回府了,特地派我过来看看。女郎不是立下保证书带殿下去东山修身养性了么?为何忽然又回来了?” 白檀只能半真半假地回复:“殿下要走上正道也并非一日两日的事,他是入世之人,难以过出世的生活,在山中多有不便。但万事皆为修炼,他回都也一样可以修身养性,我自会在旁多加督促。”唉唉,不是说好不再管他了吗! 高平居然被她忽悠住了:“女郎见识过人,在下惭愧。” 不不,我比你惭愧。白檀默默望天。 高平来过了,白檀觉得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实在没道理再留下去了。 可是还是见不着司马瑨。 案头白纸上已经写满一个正字,她决定了,不管明日能不能见到司马瑨,她都要回去,这课真不能再拖下去了。 已是深秋的尾巴,夜风寒凉。白檀既然准备明天回去,自然早早休息,刚准备躺下,房门忽然被推开来。 她立即从床上弹起来,对方已经夹带冷风到了床前。 “恩师睡了?” 白檀是不指望这辈子能见到他尊师重道的一面了,默默拢着衣襟坐去旁边的矮凳上:“这不坐着呢么。” “本王刚回府,是来知会恩师一声,你与王焕之的婚事作废了。” 白檀一愣:“怎么说?” 司马瑨道:“太傅那日忽然登门去绑你是因为都中的几大世家正在结党,王氏有意制衡本王,所以想将你变作自己人,就这么简单。本王自然不能为人掣肘,所以把王焕之打残了。” 白檀歪了歪脑袋:“你把他……怎么了?”那可是琅琊王氏的公子啊,王与马并天下啊,你这也太嚣张了吧! 司马瑨笑了一声,活动了一下手指:“今晚几大世家领了府兵在城中互斗,本王带兵平乱,砍了二十几个人头,一不小心就弄残了他而已,这事便是告到陛下跟前也是他们的责任,本王不过是维护都城治安罢了。” “……”白檀无言以对,多么精妙的一不小心啊。 司马瑨解了披风随手丢在一旁:“如何,恩师被本王绑来这一趟也不冤吧?至少白太傅不敢再拿你动本王的主意了。” 白檀揉揉额角,有点哭笑不得:“殿下真是特别,做你的老师都不敢随便嫁人了。” 司马瑨幽幽盯着她:“这话说的是,毕竟本王得罪的人多,谁都想压着本王,所以恩师以后若要嫁人,还得经过本王许可才行。” “……”好极了,除她父亲之外,又多了个人来操心她的婚事了。 司马瑨说完便转身出门。白檀起身送客,心里想着反正也想甩手不干了,干脆提一下明日回去的事好了,却见他忽然扶住门框弯下了腰。 “殿下受伤了?”她好心过去扶他,被他捉住手撑了一把力,顿时一惊,他的手竟像是在沸水里浸过一样滚烫。 莫非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发热了?白檀立即就要出门:“殿下忍耐一些,为师去唤大夫来。” 司马瑨用力捏着她的手,阻断了她的动作:“不,不用,关上门。” 他借力撑着站起来,却又像是使不上力,尝试了几次,最后只能靠在门边,低低地喘息,一只手始终紧紧撰着她的手指,力道大的骇人。 白檀觉得自己的手就快废了,又不好直言,毕竟他这模样看起来万般痛苦,只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