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攸之嘿嘿一笑道:“先生所言自然,想来这程敏振定然难逃。” 暗唾道,当真是世俗蠢物。 那人一笑,却不接话,只是眉目流转间隐约有丝厌恶,看着郭攸之喜不自胜的脸。郭攸之本是崔尚书门下,而此郭攸之面前坐着的这人,却不是崔尚书门下。 一身儒生打扮,似乎是没有官职的布衣。只是一个书生又怎么跑到侍郎府中,甚至侍郎还对他尊敬不已?? =================================================================== 前朝建元十年,京都国子监始建,初称为北平郡学,后经太祖改名为国子监。经三百十一余年依旧长胜不衰,虽无前朝那般入监学生,不必参加科举便可去地方任职,但是国子监依旧是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 国子监极盛之时,规模宏大,延袤十里,灯火相辉,盛况空前,海内外使者争相请之入内,莫不以入监为荣,而今日虽然略显势弱,但任何人都不会对入监之人小视之。 家事国事天下事,自然是这些国子监学生们关心的对象,更别说牵涉到天下读书人晋身的科举了。 “听说礼部尚书上了道折子,言,户部给事中所奏三人皆不在程公取中之列,其中一人还是礼部尚书取的。” “若是程公将试题贩以私利,怎三人无一人被他取中?” “莫不若是障眼法?程公私泄试题,可那三人文才不堪?以至不被取用?” “其中一人被礼部尚书所取,文才不说其他,应当不到不堪的地步。” “既然程公并未徇私,蝇营狗苟之人为何说程公私泄试题!”“怕是朝中有人暗中谋划……” …… 虽只有几日,此番言论却在国子监,贡院之类的地方传之甚广。人人言之程公,多有惋惜,叹朝政奸人当道,令清正之人折腰,世道如此,为之奈何? 便是茶坊画楼也有闲言传出,只是他们没有那些读书人议论的理直气壮,偶尔谈论此事,便以眼神会意,接着便谈起昔日名士屡遭贬谪的事情,言语间竟有将程敏振与东坡居士,于谦于公类比之事。 “荒唐!真是荒唐!”吏部左侍郎张彩大气,“且不说此次便是程敏振冤枉,他也有失察之罪,而今之人却将他与于公类比,莫不是说朝廷昏庸,竟然使忠臣受难!” 员外郎曾明道:“大人即知此事,可知阁老们的态度?” 张彩一听闻这话,脸上愤怒的表情便收了下去道:“曾明,你我有同乡之谊,有朋友之义,便是在这吏部,你我也相处得宜,在此,我奉劝一句,不要在这次弊案中掺和,帮了程敏振说话,便是某些人中的眼中钉,贬低程敏振便会被一伙人缠上,若想清净度日,便不要去管这些事了……” 张彩见曾明点头称是,心下暗道:谁让程敏振支持开海禁,终究惹了祸事上身,这海是这么好开的吗? 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张彩在叮嘱自己的属官,林墨也在和苏长风说话,只是这被训斥的人,确是高高在上的林墨。 苏长风看着眼前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林墨,一副心虚认错的样子,心下不经好笑起来,面上却不显露半分,这样子跟他小时候逃了功课时候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陛下,张宗去国子监散步谣言一事?可应该治他个诽谤朝廷之罪?”说道这里苏长风看着原本表情严肃的林墨有些无措,眸光直闪,一副子心虚的表现。 国子监历来是朝廷培养人才之地,虽如今有败落之相,但是朝廷依旧很重视国子监。天子脚下,圣人门生,居然在此地散步起谣言来,若不是苏长风见不对,急急查了过来,便是自己还不清楚这幕后之人竟是这天下之主呢。 听到这话,林墨转头看着铺满地面的地毯,一副老老实实挨训的样子。只是苏长风分明看见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转来转去,分明是在想说辞,苏长风哭笑不得的看着眼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