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弥却毫无睡意,伏在栏杆上,看着江面上安静夜行的轮渡,久久没有离开。 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明明知道他心结难解,却固执地不肯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无非是怕他觉得戎家并不欢迎他,怕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想尽办法要断掉他们的联系。 她虽然骄纵任性,做起事来不管不顾,可是从年少心动开始,每一举一动都在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生怕给他造成一点伤害。 池弥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直到东方的天空蒙蒙发亮。 *** *** 戎容因为睡得太晚,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对着天花板,忽然想起池弥仿佛嘱咐过,让她早点起来准备早餐。 唔,这种事对她来说,压根不可能嘛…… 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拉开卧室门,戎容对着客厅方向喊了声,“你起来了吗?” 空荡荡的屋子里毫无回音。 她光着脚跑遍了整个房子——池弥不在家。 厨房冷锅冷灶,客厅空空荡荡,两人的大衣还是以昨天的姿态挂在沙发背上。 天这么冷,他难道没穿外套就走了?去哪了,怎么喊都不喊她…… 洗漱之后戎容正在这间没多少生活气息的屋子里乱转,忽然听见门锁咔哒一声响了,她连忙跑出来,“你回来啦!” 一眼居然没看见池弥的脸——红色衣袖抱着挡住了脸的大袋子。 戎容要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却被池弥躲开了,“你拿不动。” “买的什么呀?”戎容单膝跪在沙发上,打开袋子去看。 池弥俯身从袋子里抽出一双拖鞋,一边一只套在她光着的脚上。 戎容从小喜欢光着脚跑,这世上就两个人看不得她这么做——一个是她爸,一个就是池弥。 “专程替我去买的呀?”戎容踢了踢脚,歪头看着池弥身上那件红色套头衫,“这么冷的天,穿这个不怕受凉?” 池弥耳廓微红,一边换鞋一边说,“哪这么多话,去做早餐。” 戎容“啊”了一声,不甘心地又扒开塑料袋看,结果绝望地发现,某人买了这么一大包东西,居然全都是需要烹饪的食材,没有一样可以直接入腹。 厨房里,捋起袖口的戎容唉声叹气地说:“反正都已经出门了,为什么不买现成的回来嘛……” 舒舒服服地坐在客厅沙发里,以监工模样监督她下厨的池某人神色平淡,“你什么都不干的话,拿什么来抵房租?” 戎容幽怨地盯了他一眼。 从前她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锱铢必较的,哼! 半小时过去了,池弥第十次站在厨房门口,试图看一看早餐的进展如何,却被大小姐挥舞着锅铲挡在门外,“要么你做!要么就外面等着,别打扰我做大餐。” 池弥看了眼她鼻尖上的奶油,犹豫了一下。 戎容单手叉腰,“听不懂人话吗?”她正忙得焦头烂额,可没空装贤良淑德。 眼瞅着小姑娘跟只亮出獠牙的小奶猫似的,池弥举手示意认输,一边慢慢往后退,离开厨房,结果还没等他回沙发,就听见厨房里戎容一声惊呼,紧接着是锅碗瓢盆稀里哗啦的落地声。 池弥拔足奔进厨房,一把将灶台前正手忙脚乱的戎容拉开,又拿起一边的锅盖将起火的铁锅盖住,火没了氧气很快就灭了,只剩下一股子焦糊味儿无比刺鼻。 “你要把厨房烧了?”池弥一只手还拽着戎容的小臂,话刚出口就察觉掌心微微颤抖,一回头,就看见那个捋着袖子,前襟都是面粉和奶油,狼狈不堪的小姑娘正抖得像风中的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