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裾焦黑,脸上一股子热烫,像是皮肉都被烤焦了一般,就是青丝都多有泛黄,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很是狼狈,到底人还是安全无虞。 反观楚辞就要惨一些,后背鸦发不知何时被烧了一撮,袍摆上甚至还有火星,他一直护着姜琴娘的手,不着痕迹的往后背过去,将绯红起泡的手背藏了起来。 姜琴娘松了口气,眼波流转,上下扫了楚辞,见他也无碍,一颗心才落到实处。 苏航还在说着:“大嫂,往后莫要如此莽撞。” 姜琴娘抱紧怀里的月华锦,黑眸深邃地锁着苏航,她也不说话,抿着丹朱红唇就那样看着他。 苏航心头一突,踟蹰道:“大嫂?” 姜琴娘蓦地开口:“是守夜伙计睡着了,坊里才烧起来的?” 苏航点头,心思急转:“大嫂放心,我一定严惩那伙计!” 他说的恶狠狠的,眼睛都红出血了,显然也是痛心疾首的模样。 姜琴娘点了点头,旁的她并未多说:“目下是你在管着印,我先回府了。” 这么会功夫,她彻底冷静下来,回头看了看烟尘烈火中的布帛坊,火光冲天,照亮半边苍穹。 县衙也有人过来问询,未免火势蔓延,整条街上的百姓和衙役都行动了起来。 人渐渐多了,姜琴娘觉得很累,她不想再呆下去,将唯一一匹月华锦交给赤朱收好,上了马车回苏府。 苏家,古氏已经得到了消息,她正准备出门,就和进门的姜琴娘遇上了。 古氏见她那一身狼狈和脏污,握着拐杖的手一抖。 姜琴娘朝她见礼,用一种浅淡的口吻说:“老夫人,布帛坊走水,库房里的布匹全烧没了,扶风先生帮着我就抢出了一匹月华锦,其他的没了。” 古氏摇摇欲坠:“怎的就走水了?” 毕竟布帛坊是苏家来安仁县之时,开的第一家布庄,这么多年就没 出过差池。 姜琴娘摇头:“二叔说是守夜伙计打了瞌睡,碰倒了油灯。” 古氏难以置信,她头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可这话是从苏航嘴里说出来的,不相信那又如何? 姜琴娘又说:“二爷为方便,将下年所有的布料存货都堆放在库里,目下全烧毁了。” “铛”古氏手里的拐杖落地:“什么?下年全部的布料存货?” 姜琴娘点头,她垂下眼睑:“是,所有的布料。” 古氏抖着手,她一把抓住姜琴娘手:“那下年没有货可卖,苏家怎么办?苏家怎么办?” 姜琴娘火里走了一遭,脸上和手上的皮本就有些烤伤,粉红粉红的,还火辣辣的痛,此时被古氏那样用力掐着,她当即就忍不住痛呼了声。 楚辞上前半步,刚想抬手挡古氏,他似乎想起什么,眼神微动,又站住了脚。 古氏一径的问:“琴娘,苏家是不是完了?” 姜琴娘接连抽了几口冷气,她忍着道:“老夫人,我不知道,我已经交出了印,这段时间并没有管买卖,不清楚二叔和三叔是不是有变动。” “你怎么能不知道?”古氏声音尖利起来,“你在怨我让你交出印是不是?” 姜琴娘心起烦躁,手痛得不行,她手腕翻转甩开古氏的手:“老夫人,一应事由您还是等二爷回来再论,我和扶风先生冲进火里,这会仪容不整,容我们先下去梳洗一番。” 说完这话,她不管古氏是不是同意,领着人直接进了门,不看古氏脸色。 古氏想说什么,然嘴皮抖了两下,又咽了回去。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