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更是我的敌人,大楚的敌人!” 韩天遥试探着问道:“皇上、皇后……便这么宠信他?” 宋与泓道:“父皇仁恕,御下宽厚,时常担忧百姓无法安居乐业。近年来时常御体欠安,不得不倚赖这些重臣,便是觉出疏忽不到之处,也多不计较。” 这话正与聂听岚所述相符。 楚帝宋括安于现状,若非迫不得已,他并不打算向北魏用兵,但也未必是对施铭远有多满意。宋与泓避开云皇后不提,正说明云皇后才是真正支持施家的那位。 宋与泓忽笑了笑,饮尽杯中酒,说道:“天遥,你知道吗?我原来为你请的封号,是北安侯。母后说这个封号着实令大楚面上无光,父皇便将封号改作南安侯了……” 韩天遥虽有父祖荫恩,但如无济王这样坚实的后盾在支持并力荐,想一举封侯也不容易。 北安侯、南安侯,只是一字之差,却已见得济王与云皇后南辕北辙的不同政见。 南渡之后,靺鞨人建立的北魏屡屡入侵,韩天遥父祖都力求迎头痛击,希望收复中原失地。 宋与泓盼韩天遥继承其父祖之志,平定北方,故求封“北安侯”;而云皇后只希望保得目前安宁,勿动刀兵,楚帝便顺了皇后心意,转而封作“南安侯”。 韩天遥明知宋与泓言外之意,低叹一声,说道:“听闻当年朝颜郡主巾幗不让须眉,若在一旁相劝,只怕皇上、皇后还肯听着些。” 宋与泓不由放下酒盏,沉默片刻,方道:“我也盼她回来。可她那样的性子,只怕不肯再回来了!到底女人家,万事总看不穿。宋与询去了,还有我宋与泓。她那样待我,我都不跟她计较,她却连个音讯都不肯留给我。” 他扶着额,眼圈竟微微的红,“其实……只要让我知道她还好好的就行。我就怕她会死去,或者……已经死了……” 韩天遥薄唇动了动,默默喝酒。 宋与泓豪爽开朗,却自有心机。 朝颜郡主在他心上颇重,若韩天遥继续追问,只怕会引他疑心。 *** 气氛渐渐有些沉郁时,那边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一名侍卫匆匆奔来,附耳向宋与泓说了几句。 宋与泓神色倏变,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却是惊喜里夹着悲怆。 侍卫道:“千真万确!那边听到琴声赶过去,立刻被喝止了……负责看守陵墓的守陵官原就是咱们安排的人,一听出是朝颜郡主的声音,立刻飞马奔来相告了!” 宋与泓定定地听着,忽“咚”地一声,将酒盏拍在桌上,快步往澄碧堂外奔去。 奔到门前,他才想起屋内尚有个韩天遥,略顿了身,向他说道:“我要去寻一个人。南安侯如果不急着赶往杭都,不妨一起前去。” 他太清楚朝颜的身手,若得身手高明的韩天遥相助,拦住她的可能显然会大很多。 听得一鳞半爪,韩天遥当然知晓宋与泓要去寻的是谁。 他再不晓得十一怎会如此大意,闹出那么大动静来。 此时见宋与泓唤他,韩天遥正中下怀,忙吩咐小珑儿和几名随侍在这边候着,自己跳上马,紧跟着宋与泓奔了出去。 *** 宁献太子便葬于西子湖畔一处山障水绕的湖湾边,同葬那里的还有孝宗早逝的嫡长子庄文太子,故而那一处被当地百姓称作太子湾。 宋与泓、韩天遥策马奔去时,那边守陵官兵都在陵外惶恐相迎。 宋与泓未及下马,便已喝问:“她呢?” 他问得没头没脑,可守陵官正是济王的人,早知其意,慌忙答道:“郡主好像已经走了……” 宋与泓掷开马缰,大步往陵内走着,眼底几乎冒出火来,“什么叫好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