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才将所有的货都搬上船。工头将所有的送货单打出来签上名字,礼貌地塞给了迟微微,其中还加了十几块钱。 “这是送货款多出来的零头,你舅舅也没向我们要。”看了眼迟微微上衣破烂的洞,分明已经是十八岁的姑娘,瘦弱的身子看着却像初中生一样。 “一会去买点好吃的,好好补补。” 跟家里的舅舅和姥姥比起来,工头郭叔对她要好得多。 将送货单装进口袋里,迟微微礼貌地点点头,说:“谢谢郭叔。” 送货总会剩点零头,几乎每次都给了迟微微,如果没有这些微不足道的钱,迟微微的文具包里也不会有那些耐用的钢笔。 家庭的变故倒没有在迟微微心里留下阴影,在学校她是同学眼中的优等生,就算是和这些工人,迟微微也和他们相处的不错。 写了几个小时的作业,不知道是被晒得太久还是没有吃饭的缘故,迟微微觉得眼前一阵虚晃,看什么都有一层影子。 “那,那我先走了。”背起书包,迟微微将送货单攥在手里说道。 工头叮嘱道:“路上慢点,回去喝点绿豆水,别中暑了。” “嗯。” 沿着海滩走,迟微微脸色很不好。 夏天三十多度的高温,她的脸色却是煞白,身上出得冷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衫,踩在沙滩上,她的手脚都在微微发麻。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郭叔给的果冻刚进肚子就被消化干净。饥饿感在浑身蔓延,一点点带走她身上的力气。 本想着冰凉的海风可以吹走她的炎热,却没想到暑气已经麻痹了她的大脑。 “咚。” 迟微微脚下一软,整个人都瘫在了沙滩上。 闭上眼,迟微微的意识逐渐模糊。能够感觉到海水一次次冲刷她的手脚,她却使不上一丝力气。 浪花一点点将她从沙滩上拖下去,直到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海水里。海水顺着口鼻涌进到她的身体,那一刻,灵魂飘至半空的迟微微看到了自己漂浮在海面上的身体。 她,死了。 —— 再次睁开眼睛,迟微微头疼欲裂,病房中弥漫的消毒水气味让她逐渐清醒。 稍稍将头偏过来,迟微微看到了旁边的沙发床上正睡着一名女人,一张驼色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却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 自己好像在医院的病房里? 迟微微努力的思索落水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脑海里出现的画面却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 将手抬起来,迟微微在扎着吊针的左手手背上看到一颗针尖般大小的黑痣,两只手精心修剪过的指甲也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就连头发,都不再像以前一样毛躁,深棕色的天然色摸起来如丝绸一样丝滑。 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 “微微你醒了?”听到病床上有些窸窣的声响,女人睁开了眼睛。 柳湘云?迟微微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名字。 这个叫柳湘云的女人长得很有韵味,年龄大概有三十五左右,样貌却像是二十五六一样年轻,尤其是她娇滴滴的声音,比百灵鸟还要好听。 分明是一个看起来惹人疼惜的女人,迟微微的心里却好像有不少的厌恶。这股厌恶并不止来自于自己,还来自于这一具“陌生”的身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