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以前常说,有朝一日回到东京城,会封他一个妃子,不过这两年已经不说这事,只是会在私下对她折磨发泄。 收拾完厨房,看相公正在教导孩子背书。 “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不会!”他一巴掌拍到孩子脸上,“废物,如此废物,怎么能继承大统!” 小孩子委屈地看着父亲,不敢说话。 “一个时辰背完,背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他重重将笔拍在桌上,转身离开,正好撞到自己在辽泽城纳的小妾,一时间,心中怒火烧得更旺,抬手便是一个耳光,“都是你这贱人,粗鄙无文,连个孩子都教不会!” 一想到自家身份,居然纳了这么一个只有三分姿色的村妇,他便觉得深受侮辱,若是从前,这样的女人,连在他府邸当粗使丫头都没资格! 女子惶惶跪下,求相公原谅。 一番发泄后,赵桓这才出了一口恶气,走到那只一丈方圆的小院中,心中的憋闷却未曾稍减,他曾经是太子,但最后却被送来辽国为质。 他曾深恨自己父亲无情,但当他的父亲被人篡位虐杀,添了恶谥为荒时,才感到真正的绝望,因为,他家的正统,被篡夺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大宋,再也没有机会的继承皇位,只能在这蛮夷之地,当一个普通黎民! 甚至他不能显露丝毫的不悦,还得对那个害了他一世的人毕恭毕敬,因为他如今才是皇帝! 突然间,有人低声道:“殿下啊,你为何还是放不下!” 赵桓骤然转头,原本的一脸怨毒在那瞬间转为温和:“陈先生!” 陈瓘一身文士长袍,六十出头他清瘦温文,看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赵桓立刻将人请到院中,让妾室倒茶,热情地问起对方身体、最近忙否。 陈瓘一一做答,两人寒暄着,便说起了从前,赵桓想起当年,是陈瓘为了不让父亲废太子,而带百官上谏,不止如此,为了保护他,他的长子还被流放。 他当时年纪幼小,没有帮上忙,但这份情,他一直记着。 陈瓘静静听完,才低声道:“殿下,先前老夫曾言,请您放下执念,在此地当一富家翁,为何,您还要联络金人?” 赵桓脸上的微笑僵住,却又在下一秒,扭曲起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你九弟赵构帮助,探看军械司的虚实,”陈瓘无奈道,“那些金人探子,需要时,又哪里会为你保密。” 赵桓低下头,猛灌了一口茶:“你怎不叫我殿下了。” “如此通敌,殿下,”陈瓘顿了一下,平静道,“又有何颜面再称殿下?” “通敌,通哪个敌?”赵桓大笑起来,“金人未杀我大宋,你们称那官家,却是躲我帝位,囚我家族,金人却愿意助我逃离这笼子,甚至愿意助我登位,你说,哪个是敌?哪个是敌?” “你不是第一天来辽东,”陈瓘道,“当知这辽东于我大宋,何等紧要,若是失守,刚刚收回的幽云之地,立刻便有兵灾之危,你便不能为大宋子民多想一刻么?” “那又有谁为我着想一刻?是天下负我!非我负天下!” “你当年享受了天下子民十数年供养,大宋又何曾欠你。”陈瓘并不被说服,“当年花石纲与六贼祸乱天下,害了多少人,只是将你们送到辽东,已经官家仁义。” “成王败寇,你们早就有了二臣之心,又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赵桓冷冷道,“带了鸩酒还是白绫,拿出来吧!” “皆无。”陈瓘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赵桓,沉声道:“这通敌之罪,需要典名正刑。过几日,你与赵构等人,会于府前公审,证据确凿,才可问罪,免得让人误会是官家心胸不畅,斩草除根。” 赵桓大怒:“我是太子,便是审问,也是宗人府来,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府衙,也配定吾之罪?” 陈瓘却只是怜悯地看他一眼:“你家中还有龙袍吧,问罪之时,大可穿着。来人!” 语罢,门外冲入数十名精锐甲士,将整个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