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友文又扭着身子,晃悠的走到后厨下面去了。 这饭馆的后厨是玻璃墙,我们也能看到里面的场景。我跟铁军想一块去了,借机观察许友文。 我俩并排坐下来,面冲着后厨。大嘴也想凑热闹,搬了把椅子,挤到我旁边了。 我赶紧哄他走,那意思我们仨大老爷们,坐一排成啥了?再说也太明显了。 大嘴一脸不乐意的,又独自坐到对面。 铁军趁空也跟我说点悄悄话,他问我,“对这个‘武大’有什么感觉?” 要不是提前知道这人的情况,我打死也不信,他竟然跟连环抢劫案有嫌疑。甚至这时我还有种感觉,会不会杨鑫观点是错的。 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可能组织一个犯罪团伙呢?当然了,我没藏着掖着,也把这想法如实跟铁军说。 铁军却跟我意见完全相左,他点我说,“这人可不简单,老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其实呢……” 我问铁军咋看出来的,铁军指了指眼睛,说这里是心灵的窗户,这个人善与恶,从里面有很大的体现。 这道理我倒是懂,因为总的来说,监狱犯的目光都凶。我又观察一番。或许是我火候未到吧,对这个“大智若愚”的许友文,依旧没啥感觉。 没多久面煮好了,许友文捧个大盘,一起把面端上来,这时我们也不盯着他看了,各自捧个面碗,秃噜秃噜起来。 许友文得下空,坐在一把椅子上,跟其他食客聊天。 我们吃了一会儿,铁军抬头看了大嘴一眼,还使了使眼色。 我不知道铁哥想啥呢,但大嘴用眼神回了个,又摸着兜,拿出一个硬壳虫子来。 我联系起来了,心说原来大嘴刚才中途下车,就是抓这个去了。另外给我感觉,这虫子像蟑螂,却又不太一样。我知道,蟑螂这种东西,生存能力和繁殖变异能力都很强,导致国内各地的各种都不一致。 我索性就把它称为蟑螂了。大嘴还偷偷把它丢到面碗里。 之后大嘴猛地一拍桌子,扭头吼着说,“老板!过来下!” 这是要找茬的节奏了,我猜铁军想让大嘴这么闹一闹,他好能进一步品品许友文这个人。 我赞同这种做法,只是又盯着大嘴的面碗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这硬壳虫子还没死,趴在一根面条上,还蹬腿呢。我心说我勒个去啊,许友文要知道这虫子是活的,他会怎么想?甚至换做谁笨寻思,这虫子也肯定不是煮面时混进去的。 我赶紧举筷子,对着虫子戳了几下,把它摁面汤里去了。 等许友文过来时,大嘴绷着脸,回过头指着面碗问,“看到这是啥没?” 但随后大嘴诧异了,骂了句,“卧槽,哪去了?” 我又赶紧用筷子捞了捞,把虫子翻出来。 大嘴表情稍有缓和,那意思原来虫子还在。他又指着虫子,问许友文,“老板,这事怎么算?你说说。” 许友文看愣了,又着急的连说,“这、这。” 铁军偷偷观察许友文,但似乎又觉得,大嘴现在的闹劲儿还不够,他又轻轻咳嗽一声。 大嘴不理许友文,猛地站起来,端着面碗,挨个桌子走过去,跟那俩桌的食客说,“看看,看看!啧啧,这家店不干净,他妈的,想毒死咱们。” 许友文跟在大嘴后面,不过快被大嘴的身高显没了。他连连解释,甚至承诺大嘴,我们的面钱都不要了。 铁军这次挺满意,继续观察许友文,而让我诧异的是,那些食客听完大嘴的话,竟全都针对起大嘴。 有个老娘们先说,“老哥,人家是小本生意,你至于吗?” 另一个爷们又接话,“咋了,哥们?不就吃个虫子么?当补充蛋白质了!” 我突然意识到,许友文在这片棚户区的人缘蛮可以的。 大嘴本来就是演戏,这次反倒被几个食客一说,真动怒了,扯嗓子反驳起来,一时间这里乱的跟个菜市场一样。 没一会儿,铁军想走了,又出面说几句,我们仨气冲冲的撤了。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