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景行既在御前禀报京郊大营军纪松散,反之则证明这么些年他是如何管束京郊大营将士的。齐帝有可能会猜测他要么在暗中使坏,阻止夏景行接管大营,要么营中将士历来便是如此松散懒散。 徐克诚越想心中越慌,下朝之后就开始写请罪折子。 言唤瞧见徐克诚那张活似见了鬼的脸色,笑着对左光熙道:“咱们的徐老将军一定很后悔。” 左光熙道:“谁说不是呢。” 他二人师出同门,皆是王老先生弟子。 原还想着夏景行入京任职,正好同他亲近亲近,往后也好守望相助,不负王老先生当年的栽培之恩。才下朝准备往他身边过去,已经有小宦官过来宣召,圣人召他问话。 二人只得作罢,相约了去喝酒。 夏景行隔着人群瞧见这二人走在一处,顿时心知肚明。 他跟着小宦官走时,倒与方才在殿上弹劾他的言官们打了个照面,顿时堆出个十分热情的笑脸来:“几位大人,夏某在营中相侯了,劳诸位大人收拾了换洗衣裳便来。” 几人面红耳赤,深恨他这副小人之态,当着其余同僚的面子又不能太过失礼,寒着脸一拱手便别过了。 夏景行跟着小宦官去见齐帝,才进殿齐帝瞧见他就直乐,他跪下行礼之时到底也生出不好意思来:“陛下莫非是笑微臣鲁钝?” “夏卿哪里鲁钝了?一点也不!” 齐帝笑他促狭,竟然想出了将言官弄到军营里去,与军中将士同吃同睡,一起操练的主意。这些人平日只抬着一张嘴巴就张狂桀骜,万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夏景行手里。 他越想越是解气,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了,温声让夏景行起来,问起他接下来的打算。 夏景行也不瞒他:“陛下当知,徐老将军执掌京郊大营多年,微臣才进军营,第一抓军纪,之后再查军械军饷。头一样容易,后一样才难。” 齐帝眸中显出探究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徐克诚在军械军饷上头也动了手脚?”查军械军饷到底是出于私怨,想将徐克诚一举扳倒,还是还有别的用心。 夏景行神色坦荡:“陛下见谅,微臣对徐老将军并无别的想法,只是微臣接管京郊大营,就好比是接管了一家铺子,新掌柜进了门,总要盘点盘点旧帐,是盈是亏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微臣准备盘查库中军械,再查军饷,就是想将营中旧帐盘查清楚,此后如何经管,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齐帝心中一宽,只要不是党派倾轧就好,“夏卿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那此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又笑他:“到底是娶了商家女,算盘打的极清楚。” 夏景行更正:“陛下错了,是商家女娶了微臣。” 齐帝顿时大笑。 ************************************** 一字之差,境遇却全然不同。 娶了夏大将军的商家女在圣人面前也算是挂过号的人物,齐帝倒不反感她,到底是独具慧眼,当初能够在夏景行落魄的时候招赘入门,此后又全力支持他,不惜散尽家财,也殊为难得了。 夏芍药不知道夏景行在京中一番波折,此刻她正在家中打理需要带往京中的东西,绮姐儿跟在身边倒似个小尾巴一般。 小平安这些日子听说要往长安去,也不肯好好读书了,早早就窝在家里收拾东西,还嚷嚷着要请同窗去夏家园子里聚一聚,夏芍药也允了。 他有自己的小伙伴,回京之后恐怕极难再见。 惟独夏南天的房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每日带着保兴与墨晖早出晚归。这两人一个老实谨慎,一个机变多智,倒是相得益彰。 夏芍药等了几日,还是不见夏南天吩咐下面人收拾东西,找个机会她亲自去问夏南天:“爹爹觉得咱们几时启程的好?不如我让下面人给爹爹收拾东西?”已经进入了腊月,若是要赶路,恐怕要在半道上过年了。 夏南天似乎早就想好了,等闺女才开口问,他便干脆道:“为父不想跟你去长安。” 夏芍药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夏南天分开,在她的心里,丈夫重要,可父亲的份量同样不轻,“我哪里能把爹爹一个人丢在幽州?”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