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氏听说外面的事从内院跑出来,正好瞧见自己一双儿女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身子一软,便瘫在了那里,当下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快,请大夫——去衙门里,请老爷回来呀……” 等韩庆匆匆回来时,郡中最有名的仁和医馆的大夫程峰已经到了,仔细给韩良和韩娇娥诊治后不由叹了口气: “少爷肋骨折了三根,万幸没有伤着内腑,怕是得卧床修养年许,至于小姐——” 韩娇娥虽是瞧着伤情没有韩良重,腿上骨头却是完全碎掉,根本连接都没法接了,已是注定要成为瘸子了。 听程峰如此说,张氏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老爷虽是有三儿四女,却唯有韩良并韩娇娥全是自己所出,今儿竟是全成了这般模样!可真是比杀了自己都痛啊。 韩庆也是浑身发冷——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针对韩家! 当下铁青着脸来到前院,正碰上刚带领人处置完疯马的管家: “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脸色本就是青白交错,这会儿听韩庆这么问,吓得一哆嗦,就跪在了地上—— 事情的起因没有比自己更清楚。 甚至让马发疯的药物也是经由自己交到少爷韩良手上的。 可本来应该血流满面躺在地上的不应该是外面送嫁的那个小郎君吗?到时候只说自家马惊了,随便丢给对方几两银子就成了,怎么到头来躺在地上的却换成了自家两个小主子? 听管家低声回禀了事情缘由,韩庆好险没气晕过去,竟是抬脚朝着管家就踹了过去: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东西!” 凭自己为官数载,又是挂在镇府司名下,这几年见着的阴私事可不是一般的多,事情绝没有管家说的那么简单。 最起码疯马突然拐回来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一回头,正好瞧见背着药箱从里面走出来的程峰,僵着脸道: “程大夫,麻烦您来瞧瞧,外面这匹马可是有什么不对。” 程峰蹙了下眉头,他是大夫,可不是兽医,只是瞧着这韩庆也太过倒霉了些,只得勉强应下。 等一路来至马厩旁,正瞧见被十多把刀插在身上的那匹疯马。 可怜那匹骏马,也是无妄之灾,这么被人乱刃分尸之下,竟是死不瞑目的趴在那里。 程峰上前,顺着马肚腹下被划开的巨大伤口把手探了进去,仔细翻检之下,眼神瞬时有一瞬间的凝滞—— 马的胃袋里除了能引起马躁狂的绿磷丹外,还有一个芝麻粒大小未消融完的红色小点,虽然旁人瞧不出那是什么,可作为被迫间接参与制作的程峰,却是一眼认出来,可不是小七前段儿时间捣腾出来的炙厄丹,别说吃一粒下去,便是半粒,整个内脏也像置于烈火中相仿。 “程大夫可是发现了什么?”注意到程峰的异常,韩庆忙道。 程峰收回手,那点剩下的炙厄丹正好夹在指缝中带出来,和手上的血渍混在一起,自然一点儿也不显: “马之前似是被人喂食了绿磷丹,这种丹药会令得马性子躁狂,只是这种丹药——” 剩下的话却是咽了回去——绿磷丹虽是会令服食者躁狂,却同时对中风者有很好的疗效。又因这种丹药很是难得,寻常人怕是根本买不到。 倒是韩家,听说前段儿时间府里老夫人似是有中风症状,远在京城的韩倩云听说,特意命人送了这药过来,彼时程峰还被请过来,告知过韩府老夫人这药如何吃,可有什么忌讳没有。 一番话说得韩庆简直心肝胃都开始疼了—— 方才管家已经说了,良儿喂给马的可不是绿磷丹。 可心里却总觉的不对。 罢了,待会儿再请个高明的兽医来,而且退一万步说,即便这马确实是因为绿磷丹才发疯,惹出此事来的那些人自己也不会放过,尤其是管家口中那个红袍少年! 程峰如何看不出韩庆脸上的狠戾,不由蹙了下眉——方才来的匆忙,倒不知事情竟是和小七并陈毓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