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饷。虽然减的不多,但这可是在西北军无裁军状态下,历年来首次不要求追加粮饷。单此一项,就足够刷新晏衡在庆隆帝心中好感度。 而亲自跑凉州进珠宝的钱掌柜,在亲眼见证两年来凉州巨大变化后,更是笃定晏衡是个粗大腿。于是他提出了更优厚的分成,压根不缺钱的卫嫤遵从惯例,依旧没接受。 明白她的意思后,钱掌柜也就收回了那多出来的两成利润,踏踏实实做起了买卖。 即便如此,这会卫嫤取拿点珠宝,钱掌柜也不会再像三年前那样,一小块西洋水银镜问她实实在在要银子。他不仅亲自补上了一块价值连城的半身穿衣镜,更是亲自给她推荐了一批京中达官贵人常用的打赏之物。 考虑到此下江南肯定要应酬,卫嫤便带上了些。这幅猫眼石的耳坠子,便是其中很不打眼的一件。 “本想叨扰管事一些时日,这不正赶巧了。这幅坠子,权当我给你家姑娘的添妆。” 这次管事没再推辞,躬身谢过后,他对晏夫人的评价又高了些。 他一个小小管事,自家姑娘还轮不到在别院中出嫁,这会院中并无丝毫婚嫁的喜庆气息。只不过昨日对方下定,他穿的衣裳里里外外都染了点红色。今日匆忙间外袍换了,里面中衣却还穿着那件,行走间袖口和领口会露出点颜色。 没想到这么点细枝末节的东西,也被她看见了。 本来他就打算好生招待贵客,有了这层认知后整个人更是多了几分精心。 管事的态度影响到院中每一个人,留守别院的丫鬟婆子做完事,聚在第三进后面的下人房中开始议论来人。 “听说是京中前来的贵客,方才我去前面添茶水时见过,两位贵人真跟画上走出来似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京中?莫非是侯府来人?” “咱们这是侯府别院,能来住的肯定是侯府的人。” “除了侯府,什么人家还能养出如此精致的人物。那位夫人不仅人长得好看,而且还很温柔,刚添茶水时还冲我笑下,单那笑容就看得人心里舒坦。” 围在炕沿上,丫鬟婆子七嘴八舌地说着。班家教养极好,就连别院中的下人这回也没什么粗俗之言。 隔着一道帘子,瓜子脸丫鬟看着炉子上的茶水,眼眶有些泛红。在她旁边,一袭红衣的圆脸丫鬟担忧地看着她。 “云锦,你也别太担心。虽说孙家在这城里一手遮天,可也不能不顾王法。我刚定亲手头宽裕,要不咱们先使银子把你妹妹赎出来?左右那卖身契也不是签的死契,使银子就能解了。” 抹抹眼,云锦朝圆脸丫鬟露出感激的笑容。 “杏雨,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意。活契是能解,可孙家老太爷就是徐州这片地上的天,到时候怎么个解法还不是他说了算?本来我也该认命,偏偏孙家大老爷还是那副模样。谁不知道他宠女人从不超过半年,过了兴头便任由大奶奶作践,这些年从他家后门抬出来的草席子两只巴掌都数不过来,我实在是担心云袖。” “哎,”杏雨愁眉苦脸:“不是我说,你爹娘也太偏心了。为了给你哥娶一房得用的媳妇,竟然狠心卖了你们姐妹。你还好,咱们别院里的人都不坏;但孙家那边,孙家大老爷那年在西北买了个不足十岁的女童,进城当日满身是血地逃下马车,被孙家人追上来后当街乱棍打死了。这事半个徐州城的人都看到了,从那往后一般人家哪敢往孙家送人。” 云锦眼中泪意再次上涌:“爹娘也是没办法,再说签活契,也是想让我们来大户人家学点见识,等过两年回去找个好人家。” “都这时候了你还为他们说话!” 杏雨一脸恨铁不成钢,不过别院丫鬟中她与云锦关系最好,这会她是真心实意想帮她。 帘子外面声音传来,杏雨灵机一动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