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池同学,你少来这套。” 话虽如此,蒋老师还是被哄得很开心,顺便看向他身边的贺桥:“带朋友过来玩啊?” 池雪焰点点头:“对。” 然后蒋老师就小声告诉他:“下午赵老师讲大课哦,要不要带朋友去听?” 赵老师是整个医学院里最神奇的一个老师,有过讲课时,自己讲着讲着都睡着了的学院传说。 他的课可以治愈一切失眠患者。 告别了风趣幽默的蒋老师,走出教室,池雪焰问贺桥:“下午想睡个午觉吗?” 贺桥便读懂这份由随机的风送来的日程表:“好,先去难吃的食堂,然后去赵老师的课上睡觉。” 池雪焰被他的描述逗笑了:“听起来是很糟糕的一天。” 贺桥温声应下他的话:“嗯,也是最完美的一天。” 无聊又快乐的青春。 是池雪焰的青春。 那段青春里有一间味道令人刻骨铭心的食堂。 不锈钢质地的餐盘,搭配奇特的菜肴,来来往往的大学生,还有到处弥漫的交谈。 “是不是真的很难吃?” “是。” 戴着帽子的学生得到这个注定的答案,笑得弯起眼眸:“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对面气质很温和的同伴就回答他:“想吃隔壁学校的煎饺,还想吃土豆做的松鼠鱼。” “松鼠鱼可以下次带你去吃。”他顿了顿,语气奇异,“不过,真的有人爱吃这间食堂,比如蒋老师就是。” “像是蒋老师的口味。”同伴也顿了顿,语带好奇,“院里的老师都很喜欢你吗?” “不算吧,比较严肃的老师会不太想看到我。” 池雪焰记得有一位做事很严谨考究的老教授,曾经当众说过他:“池雪焰,你就知道乱来!到底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有,比如放弃在这个世界上乱来。” 原本板着脸的老教授都气笑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正式地批评过池雪焰,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改变,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池雪焰还是过得自由自在。 等吃过午饭出来,他们已在这间大学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遇到许多医学院的学生。 理所当然地,一路上常被人注视,也被大胆一些的学生搭讪了好几次。 “同学,你们是哪个学院的呀?” 这是一种最常见也最委婉的搭讪。 池雪焰面不改色:“我是文学院的,他是经济学院的。” 然后回答到此为止,无视问题背后的潜台词,疏离地点头分开。 有人的搭讪更直接,他就换一套说辞:“我们俩都是法学院的,过来找朋友,你们学院的苏誉,你认识吗?” 反正,不重样的胡说八道。 没人认识这个不存在的医学院苏誉,只好遗憾地结束这段很难再进行下去的对话,目送他们离开去找人。 而池雪焰当然没有去找朋友。 他带着贺桥去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稍微弥补糟糕的午餐,还能拿去赵老师的课上解闷。 到下午,贺桥渐渐熟悉了冒险的方式,他也学会了这个游戏。 望着桌上借来的笔记本和圆珠笔,甚至还有手机充电线,池雪焰悄悄对自己的同桌竖起大拇指。 这样就更像来上课的学生了。 但他的目标没有改变,依然是专程过来睡午觉。 午休前吃一些甜食,更加助眠。 池雪焰和贺桥坐在倒数第二排,这次没有抢到最后一排的黄金座位。 最后一排的同学,抬头看看前面那两个人的动作,吸吸鼻子,又低头看看手机,计算时间来不来得及去趟小超市。 池雪焰在剥栗子,贺桥也在剥栗子。 做着一样的事,就成了无需言明的比赛。 池雪焰觉得自己的动作其实要更快一些。 但贺桥运气很好,总是拿到那种一剥开壳就能吃的板栗。 而池雪焰随手拿的那些栗子,剥开后,常常沾着一层烦人的薄衣。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