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尧一直微笑着,一冷一暖,像是坚硬的冰山在夜晚与一股暖流不期然的碰撞。 “我并没有危及你的利益吧,我记得我有提前知会过你一声。”陆修尧高举起酒杯,晃了晃,透过琥珀色的液体看去,整个宴会都失了色,笼罩着一层冰冷的色彩。 梁御杰有别于前一秒的严肃,嘴角勾起难得的冷笑,“你没忘记我跟你说过程氏跟你姐姐有关的事吧。” 陆修尧明显的一怔,依旧维持着笑容,不达眼底的笑,陆依芊永远是他的死穴,“你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找我出来不也就一个目的?”梁御杰不屑的冷冷一笑。 陆修尧握紧了酒杯,神色一冷,把酒一仰而尽。“我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我身边比回到陆家更为安全。”梁御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声音在夜里,冷而坚毅。“她再受到任何伤害的话,我会拿陆家一起陪葬。” 陆修尧紧抿着唇,下颌因紧咬着牙而微微的往里收缩,能隐约听出梁御杰的话外音。 “啪”的一声,酒杯顷刻间被捏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慢慢的滴落,溅染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厅内的人正兴致高昂的祝酒高谈,没人发现这个角落里正上演的戏码。 毫无知觉般,他握紧了拳头,冷声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车祸。”梁御杰嘴里冷冷的吐出简单的两个字,不肯多说。 “谁干的。”无法抑制的怒气,陆修尧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缓而粗,长久以来搜寻不到的人,却突然被告知出了车祸,无法感受手掌传来的疼痛,麻木到仿佛要把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般,不停地从拳头中渗出着血滴。 但再多的愤恨都比不上此时重要的人的伤势。“姐她——怎么样了——” “一直昏迷。”梁御杰仰头望着天,秋季的夜晚格外的悲凉,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悲戚的面纱。 恐怕至今为止只有陆依芊才能令陆修尧如此失了冷静,他不顾手上的伤痛,揪起梁御杰的领子,血迹毫无痕迹的没入了黑色的衬衣中,陆修尧青筋暴起,“你就是这么爱我姐的?” 梁御杰静静的看了他两秒,伸出手掰开被揪住衣领的手,调整了一下领带,冷冷的开口, “别忘了,是谁把她赶出陆家的,要追究责任的是我才对。” “到底是谁干的!” “大哥!” 同时响起的声音,令陆修尧和梁御杰一同转头,一人站在阳台的门边,一身笔挺的西装,与陆修尧相似的年纪,清俊的面容上,剑眉因疑惑而扭成了一团。 “什么事。”梁御杰平静的问。 “义父正找你。”年轻人望着一地的碎片,见两人似乎有过争执,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梁御杰听后,看了陆修尧一眼,整理了一下西装,举步迈出阳台。 “陆先生,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吗?”年轻人有礼的看着陆修尧满是血迹的拳头。 “不用。”他淡淡的说了声,从口袋中抽出纸巾,随便的擦拭了一下血迹,扔下浸红的纸团,离开了阳台。 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修尧步入宴会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只不过愤怒之后的冷静是掌心传来的刺痛。 黎茵见到陆修尧连忙跑上来,攀上了他的手臂,不满道:“你跑哪儿去了。” 经历过刚才的愤怒,陆修尧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管黎茵的大小姐脾气,难得的沉默,只是淡淡的微笑,不做多余的解释。 ********** 晚宴过后,陆修尧送黎茵回家后,心情阴郁的直接回到了陆家大宅。 难得一次回趟家,到家时,陆老爷子陆今坤已经睡下了,陆母虽是吃惊,但仍是难掩喜悦的神色,许久不见的儿子能回家,已经是不容易了。 陆修尧笑呵呵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妈,你还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就会贫嘴,也不常回家来看看,你还把我当妈啊。”陆母虽是埋怨,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看不得吃一点儿苦,“肚子饿不饿,我去做宵夜给你吃。” “不用了妈,刚才去参加晚宴吃过了。” 陆母皱起眉,“什么晚宴,别以为我不知道,晚宴除了应酬,哪有空吃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