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不要大惊小怪了,这寺庙到处都撒着雄黄,虫蛇是不会游过来的,何况你的荷包里头放的也是驱虫的香料,不用害怕。” 秋水赶紧拂落肩膀上的落叶,说道:“早上一条蛇就盘在院子的凉棚上,刺刺吐着信子,吓得奴婢杯弓蛇影了,有点动静就害怕。听说城北大营的人刚才还在黄墙外捕到一头大鳄鱼呢,不是说鳄鱼都离不开水吗?它们怎么出现在鸡鸣寺附近了,还有——” “秋水。”齐嬷嬷打断道:“少说几句,到了表小姐那里,干脆闭上嘴,不要扰了小姐和表小姐说话。” 秋水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吐出一个字,“是。” 吴敏心智早熟,并不害怕毒蛇鳄鱼,她明白,人的贪欲才是最可怕的。外祖父魏国公早饭后告诉她两个震惊的消息,第一是昨晚抓到的刺客与继母娘家陈千户有关系,原本是想借着放生会将弟弟和她都除掉,弟弟恰好被李贤惠咬伤了脖子,不能前去,躲过一劫,而她在陆指挥使的保护下也幸免于难。第二是表姨沈今竹居然也来过鸡鸣寺,只是当晚便被鸡鸣寺的知客僧联合瞻园的细作绑架了,陆指挥使其实是来查沈今竹失踪一案的,歪打正着救了自己一命,还设套捉住了刺客。 而且这两日沈今竹一直扮作小沙弥在寺庙大厨房里打杂,也就是说,在米饭里放“有刺客从福建来”的恩人,其实就是沈今竹! 如果没有沈今竹被人绑架,陆指挥使就不会来鸡鸣寺,单靠魏国公十来个亲兵,根本无法将吴敏吴讷从混乱的放生台上带走,极其侥幸逃脱了,也会被埋伏的刺客杀死!而没有那个纸条的示警,她和陆指挥使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更谈不上昨晚在亭间用木偶引刺客出动了。 所以吴敏吴讷姐弟两个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太阳、能闻到这散发着雄黄味道的空气,而不是变成山半腰放生台附近急速腐化的焦黑尸体和被踩踏的面目全非的残肢,都是沈今竹的功劳! 外祖父魏国公感叹道:“沈今竹是你和讷儿的大恩人,当然也是我们瞻园的大恩人,我们会好好报答她的,可是不知为何,你表姨对我们好像有些误会了,可能是被人绑架,我们的救助不得力吧。唉,对我们是一直避而不见,宁可混在小沙弥中间在大厨房受苦打杂、偷偷塞纸条给你示警,也不愿意表明身份来找你。她一个女孩子家,昨晚被人揭穿了身份,却依旧不愿意见我们的人,反而和她三叔一起住在太监怀义的院里,现在她应该也起来了,你带着礼物去看看她,陪她说会话,最好能劝她跟你一起住,等山下清理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一起坐马车回家多好,以后我们瞻园会将她奉为上宾,绝不会亏待她的。” 一席话说的吴敏是万分震惊、而后感动的热泪盈眶,沈今竹不过是个刚满九岁的孩子呢,遭遇被绑架的大难,还不忘救自己姐弟两个,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如此防备冷淡,是在担心什么? 不管怎么样,要先见着她,并且行大礼拜谢才是。吴敏在怀义的院门口停下,整了整衣衫,示意秋水去叫门。 看门的是两个小公公,见秋水表明了身份,便忙请吴敏等人进去,引到一个搁置着冰盆的小书房里坐下上茶,过了一会,居然是太监怀义出来见吴敏! 吴敏忙站起来行礼,这怀义笑眯眯的受了礼,两人分宾主坐下,怀义说道:“其实一大早的,在外头葡萄架或者凉棚里头说话最风凉惬意了,咱家实则被外头毒蛇猛兽吓破了胆,不敢在外头待着,这书房搁着冰盆,倒也凉快,就是觉得憋闷些,请吴小姐移步这里,也是情非得已,我这陋室粗鄙,礼数不周,并非一朝一夕能改的,还请吴小姐莫要介意啊。” 怀义如此谦卑客套,吴敏赶紧说道:“公公言重了,外头毒蛇猛兽出没,小女在屋里子坐着觉得很安心,昨夜小女受惊不浅,至今心有余悸,小女若失了礼仪,或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公公念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请多多指点海涵。” 怀义笑道:“你是侯门嫡女,外祖父又是魏国公,名门贵女。我这个小小公公见识浅薄,那里敢说什么指点——昨夜魏国公连夜赶来鸡鸣寺,忙着指挥巡山救人,听说一夜未眠,如今身体可好?” 吴敏心生警惕,答道:“我乃一介女流,昨夜回去后吓得不敢出房门,并不知外祖父的公事——今早外祖父与我和弟弟吃早饭,瞧着还康健如常。” 有胆子和陆指挥使演戏引得刺客现身,怎么可能是普通女流?这吴敏是深藏不露,和沈今竹是一样狠角色啊,怀义叹道:“我可没有国公爷那么镇定,昨晚吓破胆了,晚上一阖眼啊,就想起毒蛇猛兽和火海,今早起来就觉得头疼,早饭也没怎么吃,唉——国公爷不愧是中山王的后裔啊,勇猛坚强,这时候还能镇定自若吃饭,啧啧,我等望其项背,只有佩服的份了。” 怀义总是有意无意将话题往魏国公身上引,试探吴敏的反应,就是不肯说沈今竹怎么样了,而吴敏小心翼翼和怀义打着太极,试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