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是你遇险,我也会不顾一切来这里救命。我违抗了你还有淑妃娘娘的意思,不配当林家的媳妇,也不想让你夹在淑妃、宗族还有我之间左右为难,等我送今竹回去,自然会自请下堂。” 林同知说道:“你莫要胡思乱想,你若下堂,一双儿女怎么办?你忍心看他们被继母欺负、穿芦衣么?”提到孩子,冰糖眼里瞬间起了水汽,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应该是有许多人马围住了这个乡下院落,厂公怀义和曹指挥使几乎是一起带着各自的人马闯进来了。 论理林同知是曹指挥使的下级,但是从曹铨的脸色来看,应该是不晓得沈今竹被林同知关在这里。林同知对曹铨和怀恩都行了礼,这两人都是人精了,看着这个场面,都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怀恩冷笑道:“哟,咱家要找的人原来被林同知藏起来了,亏得咱家天天找曹千户要人,麻烦曹指挥使帮咱家给您儿子带个话,就说咱家这几日打扰了,冤枉了他,得空咱家摆酒赔罪,还请曹千户赏脸赴宴。” 林同知当然听出怀恩是在指桑骂槐了,谁都不敢得罪厂公,忙解释说道:“标下是奉皇上的口谕,暗中寻找安远侯的下落,所以没告诉厂公和指挥使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海涵。” 原来皇上还留了一手啊,连我都瞒着。怀恩立刻说道:“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林同知莫要客气了。” 一直沉默的曹铨说道:“既然找到安远侯了,就请厂公带着她去问话吧,不过长话短说,厂公早些放她回去,还有六日就是她和我儿的婚期,总要回家备嫁的。”曹铨不会对林同知说什么,他很清楚沈今竹是被自己那个混账儿子藏起来了,藏就藏吧,居然被林同知先找到了,落在别人手里倒还罢了,林同知是最想弄死沈今竹的啊! 瞧见林夫人浑身浴血、手握匕首、拼死维护沈今竹的惨淡模样,真是不要小瞧女人啊!女人也有大义的。曹铨和怀义心中暗暗佩服冰糖,岂料冰糖并不晓得其中道道,见东厂要带走沈今竹,顿时大急,手中的匕首开始颤抖起来了,急忙对曹铨说道:“曹大人,她是你即将过门的儿媳啊,听说凡是进东厂的人不死也会脱成皮,她岂能顶着一身伤痕上花轿呢。曹大人,求你出手帮帮今竹吧,她是个善良好姑娘,绝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东厂名声极坏,有止儿啼的功效,冰糖惧怕东厂。 曹铨说道:“林夫人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这个儿媳的,我亲自陪着她一起去东厂,曹家不会袖手旁观。” 冰糖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此时她的体力到了极限,才坐完双月子,身体有些虚,加上大量失血,情绪剧烈波动,双手一松,昏厥过去了。林同知脸都白了,忙命属下请大夫,他抱着昏迷的妻子去了里间,无心理会沈今竹如何。 “安远侯,请上车吧。”怀义指着自家车驾说道。曹铨看了沈今竹一眼,说道:“跟厂公去吧,我带人跟在后面。” 厂公的马车很宽大华丽,沈今竹靠着板壁坐着,将耳朵贴在上面,想听外头市井街道的嘈杂声,在山居十来天,与世隔绝的日子真心不适合她。怀恩笑道:“我的马车是木板夹棉的,中间还有空心,冬暖夏凉还隔音,外头人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声,你当然也听不到外头的吵闹。” 沈今竹方坐直了身体,问道:“这是哪里?是谁把我关进山里?林夫人怎么会知道那么秘密居所?顺王和太子如何了?”十来天避世生涯,她有太多的疑问。 怀义狐狸般笑的眯缝了眼,说道:“王阁老母亲突然去世,阁老回乡丁忧守孝,曹核怕你被清算,就干脆把你藏起来了,心是好的,可惜手段太稚嫩。我埋伏在林同知的眼线说他找到你了,我担心直接来救会引起皇上的疑心,所以偷偷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林夫人,看看她是否有心救你,没曾想押宝押对了,我带着人在半道遇到了你未来公公,我估计他也有眼线盯着林同知,否则也不会来那么快……” 至于顺王父子,原本京城百姓官员许多人守在城门恭迎顺王和太子一行的。可是皇上担心民心思变,估计改了进京的时间和路线,在城门关闭之前车马进城,街上宵禁,早就清场了,顺王父子悄无声息的进城,太子被带到东宫,顺王则在南宫和顺王妃、徐侧妃她们团聚。皇上命人将南宫的宫门关闭,上了大锁,而且在锁里灌进铜汁,不许任何人进出探视,每日饭食都物都是从墙角开了一个洞来递送。 沈今竹心都寒了,说道:“居然如圈养猪狗一样对待昔日的国君,皇上连兄友弟恭的名声都不要了吗?” 怀义说道:“为了至尊之位,兄友弟恭算什么呢?顺王回来的势头太猛了,皇上没想到那么多人思恋旧主,他开始慌乱多疑,就怕顺王被群臣和百姓拥戴,重新登基,就开始动了狠手,杀鸡儆猴,以震慑群臣。王阁老的老娘我们东厂暗中下药弄死的,逼得最拥戴太子的王阁老辞官丁忧;顺王被囚、太子也不准上朝听政了;连你都生死不明,几步雷霆手段下去,虽是阳春三月,朝堂上倒是像到了隆冬。” 沈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