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没办法,抓来两个枕头,一个往儿子脑后一击,一个往儿子眼前一捂,江洲就势赶快松了手,闭着眼睛捂着脑袋嗷嗷叫,心中感叹:是不是亲娘?幸亏枕头是软的。 甩水袖一样挥舞着双手,长乐表情夸张,继续哭天抢地:“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来啊?别家的儿子巴不得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我儿子怎么就是个痴情种子啊?不乐意纳妾还想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哇!”遇上这种情况不该怪儿媳妇吗,是的,本应该怪那儿媳妇的,可那贤惠的儿媳妇瞧着也无辜的狠啊,虽然儿子对她痴迷,可她却受尽了自己儿子的虐待啊。长乐只有掏出帕子不断抹泪。 见状,江洲又放了大招,盯着他娘以不容反驳的口气道:“我爹不也就只娶了你一个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只要一个女人?娘你也不用费尽心机给我纳妾了,硬塞进来的我通通赶出去!” 长乐摇摇头,哭着看着江洲。儿子疯了都! …… 一直好言相劝,讲的口干舌燥,两人才平静了下来,看着对方,愿意心平气和地交流了。 长乐起身,不住叮嘱道:“时候不早了,外面都黑得看不见人影了,你们夫妻两个好好谈谈。”又拍拍江洲的肩:“纳妾一事我不提了,随你怎么闹腾!”忙不迭地挥了挥手,起身出门,出了门,长乐还是忧心烈烈,喃喃对张嬷嬷说:“他什么时候成了这副样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种暴戾的性子?” 张嬷嬷答:“公子就是太在乎郡主了,跟侯爷一样痴情呢。郡主其实啊,也在乎公子呢,哪个娘子愿意劝相公纳妾啊?唉,郡主这孩子太懂事了。既然是公子死活不愿意,公主还是别想着给他纳妾了,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啊!也别太担心了,夫妻两个一心一意地想着对方,这是好事啊!” 长乐叹息一声:“我担心什么?我就怕她生不生儿子!” …… 屋里的两人伸长了脖子齐刷刷地瞅着门外,见人走远,女的擦干眼泪,男的平复心情,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整饬了两下衣裳,勾肩搭背地去沐浴了。 水花泠泠地溅在广阔的屏风上,湿了芙蓉,又打得荷叶轻颤,乳白色的雾气中沿着半透的屏风缓缓滑下,滴在戏水的鸳鸯颈项中,一鲜亮一灰白的羽毛皆被濡湿。远望栩栩如生,近看原是静物。 哗哗的水声里响起女人的佯嗔:“刚才不轻一点儿,疼死我了!” 男人的影子映在屏风上,伸手去抚,答曰:“不真打会被我娘看出端倪的,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好卿卿,现在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让你还回来还不成么?” 女人不言,低首似在笑。 响动频起,啪啪几声,屏风上一阵凌乱。 男声又出:“啊啊——还真还回来啊?到底是谁在苛待谁?郎君不服。” 女声答:“在娘眼里,当然是郎君在苛待他娘子喽!不服,那和离吧。” “死也别想!”男声:“好了,这下婆婆不会再刁难她儿媳妇了。儿子不愿意纳妾不是她儿媳妇的错,错一律在她那拗着一根筋死活不开窍、被他娘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儿子身上,她儿媳妇温柔贤淑、乖巧懂事、美若天仙又大度。今日,卿卿对她郎君的表现可还满意?” 屏风上的女人不迭地点头,抬起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在他左右脸颊上亲吻:“嗯……没露馅儿,还过得去吧!” …… 阿六站在门口打扫,时不时抬起眼皮子往琥珀身上扫去,琥珀一抬首,直直对上他的目光,低首一笑,赶紧移开了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阿六道:“琥珀姑娘,你累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琥珀摇摇头,也不回答。 阿六又慢慢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接近了她。忸怩着身子,忐忑了好久才有些难为情地开口:“琥珀姑娘,你觉得我怎么样?” 琥珀僵住。 有预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