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 灯芯说起出来都差不多粗,毕竟再粗一些就要着火了,就算是一等的大海缸,每年烧的香油也是有限的很,能有普通油灯的三五倍已经算是不容易了,这多出来的灯油,自然就进了僧人的口袋了。 马车到了山门口,知客僧看见这京城独一无二的马车,便立即迎了上来,“施主有礼了。” 玖荷既然是专门来招摇的,自然架势摆得足足的,当下由坐在副辕的婆子问话,“我们郡主来烧香,可有僻静地方?” 那知客僧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道:“请随小僧来。”便带着她们从另外一条专门给马车走的路上山了。 前头山门那条路,修了好几百的台阶叫人慢慢地爬,爬上来的才算虔诚,进了庙里想着这趟行程来之不易,自然会在庙里多待一会。 稍后头这一些的山路,修的是平平整整,斜着向上一个台阶都没有,显然是给马走的。 而且领路的这僧人,虽然走的是斜坡,跟在马车边上如同闲庭信步,脚下却是健步如飞,而且也没什么话,叫人一看就生出几分好感来。 马车到了山顶一处平台上,那僧人道:“后头这几步路要劳烦施主自己走了。” 茱萸掀了帘子,前头的婆子又放了小凳子,这才扶着玖荷下来。 玖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说起来这还是她到了京城这么久,第一次被人扶着下马车呢,不过她头上还带了个帽帷,元青的细纱几乎是从头围到了脚,脸上什么表情到是看不清了。 不过那僧人也是不会盯着女客的脸看个不停就是了。 玖荷下了马车,也学着那僧人正正经经的行礼,叫了一声“大师”,声音柔柔弱弱的,玖荷不知道怎么忽然就想起廖将军来了,幸亏没叫他一起,若是他在,她做戏肯定就没这么自然了。 那知客僧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急忙推辞了,又转身往前走,口中道:“施主请随我来。”便带着玖荷往大门去了。 只是在大门口,玖荷又看见两个人,两个男子跪在门口,为首的一个穿着僧衣,头上却还有头发,后头那个穿的是寻常衣裳。 “求大师许我在大佛堂落发为僧。” 前头那人的腔调很是奇怪,玖荷眉头一皱,这不是正是前头午门献俘献的那位西戎二王子?至于后头那位,好像是领兵的将军。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门口,知客僧将她托付给了门里的大师,便又匆匆回去了。 这一次带着她的又换了个中年的僧人,身材瘦削,一双眼睛只看着地下,态度很是恭敬,带她进去后便道:“这儿进去便是大雄宝殿,里头供了七尊佛,后头还供奉着三大士之像。” 玖荷轻轻嗯了一声,由茱萸扶着,跟着一起进去了,只是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了看,领路的僧人虽看着地,但是身边有了动静,余光也是能看见的,语气有了淡淡的骄傲,“那一位是西戎的王子,前些日子来庙里上香,正好是方丈讲经的日子,他听了之后便是醍醐灌顶,第二日便要在本寺落发为僧了。” “佛家常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玖荷拿捏着嗓子道:“这倒也是一桩好事。” 原本还想再说两句什么功德啊,赎罪之类的话,只是还没开口便想起那位廖家老夫人了,后头的话便再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僧人道:“方丈说要看看他心诚不诚,要他跪足七七四十九天再说别的。” 玖荷这两日也听了不少朝政,不由得想,说是考验,怕是也存了等等看的心,毕竟这位虽然是被午门献俘了,但是后头跟大周商谈的西戎官员还没到呢,这位王子最后究竟是个什么说法,怕是还得再等等。 况且……方才那僧人说他的时候,语气里也很是骄傲,留着他在门口,也好叫来往的达官贵人看看方丈的佛法多么的高深,连西戎的王子都能感化。 玖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便又问道:“这位王子跪了多久了?” 她一路都是轻轻柔柔的说话,又有丫鬟扶着走路,连步子都没以往大了,僧人不疑有他,只当是姑娘家天生的怜悯,便道:“才跪了七天。” 这倒是跟廖老夫人对不上了,玖荷收了收心,跟着僧人穿过一丛曲折的回廊,到了大雄宝殿前头。 一进去玖荷便觉得自己误会了。 大雄宝殿前头建了两排石塔,里头放的正是长明灯,不像那种供奉在大殿佛像前的,明显是按照规矩来的。里头有寻常油灯大小的,也有能放下海缸的,最重要的是,越靠近大殿的石塔越大,最高的怕是快有两丈了,里头灯芯也有手腕粗细。 僧人便道:“……长明灯供奉在石塔里,也免去了大殿烟熏之苦,又能避风雨,石塔也不怕烧……” 玖荷心中便又多了几分尊敬,进去恭恭敬敬的烧了香,又去后头的观音殿上香,又去两边的配殿中看了看。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