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应是,又道:“殿下是最敬着您的,若是知道了您为了给皇后殿下洗清冤屈去做这些,定是只有心疼的份,也就是他年纪小想不到这些,才让您抢先吩咐一遭的。” 魏熙面上有了些笑意:“阿耶真是偏心,你这么好,处事妥帖嘴又甜,他竟将你给了阿泽。” 陈敬道:“左右奴婢现在是昭庆殿的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魏熙点头,看着桌上浑圆润白的元宵,问道:“你吃东西了吗?” 陈敬摇头,苦道:“就算三天没吃也吃不下了。” 魏熙噗呲一笑,对陈敬挥了挥手:“好了,不为难你了,快去歇着吧。” 陈敬闻言行礼退下,等他走了后,夷则来劝:“不早了,公主去睡吧。” 魏熙拿着勺子懒洋洋搅着碗中的元宵:“睡不着。” 蕤宾打了个呵欠:“公主是在烦心真凶?” 魏熙点头:“这人行事干净利落,又很是了解阿耶阿娘的性子,有这种人在,我不放心。” 蕤宾提议道:“不如就说您寻出真凶了,将他诈出来?” 夷则闻言道:“怎么诈,真凶还没找到,陛下就先知道公主背着他将他的妃嫔偷梁换柱,开膛破肚了,到时候公主还能有好?” 魏熙点头:“况且这样沉得住气的人,应当也不会轻易被诈出来。” 蕤宾有些泄气:“不如去寻宁王殿下,殿下最是足智多谋。” 夷则嗔道:“这么想着他,我看你竟是宁王殿下的宫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放在眼前的人手,不用白不用。” “你倒是会算计,以我看该让你去内侍省管账。” 魏熙听着两个宫婢的话,手上不自觉的加了力道,这种事不能找魏潋,便是他对她再好,他的母亲也是后宫妃嫔,只要是妃嫔,便都有嫌疑。 魏熙搅着,只听叮的一声,勺子穿过元宵碰在了碗壁上,黑色的馅料从雪白的外皮中流泻出来,不消片刻,便弄浑了碗中汤水。 她想起魏潋白日的话,深深觉得她不只没心肝,还黑了心肠。 幕后之人藏的深,和他死磕怕是得不了好,正所谓一力降十会,之所以会挑拨谢皎月和皇帝,无非是因为皇储,因而,太子之位就是这个力,只要让魏泽早日登位,自然会有人狗急跳墙。 如今让魏泽早日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的机会就在眼前,皇帝对谢皎月仍有旧情,若是知道了谢皎月是冤枉的,定然会后悔万分,谢皎月走的决绝,这份悔意便会弥补到他们姐弟身上,到时候,太子之位,手到擒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东风却是好找的,魏灏便是那个好人选。 赵氏因谢皎月而死,使得原本是嫡长子的他被放逐,如今三年孝期已过,皇帝却好似忘了他,迟迟不给他事情做,要说最恨谢皎月和魏泽的,非他莫属。 魏熙看着碗中被她搅的不成样子黑乎乎一坨的元宵,松手丢了勺子。 她真是个黑了心肝的小人,崇文馆那么多德高望重的先生都教不会她君子之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懂,可是却无法践行,魏灏是最合适的人,可同时,她也在其中夹杂了私情,谢皎月和皇帝就是因为赵氏才变成如今这般的。 她原本有那么圆满的家,如今却只得孤守华堂,这一切的开端就是赵氏害阿泽,她不能不怨,就算再死一百个赵氏,也不会不怨。 魏熙俯身趴在桌上,肩上恍若压了千百石重物,让她喘息不畅,她如此,和赵氏还有那幕后耍手段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二婢见魏熙如此被吓了一跳:“公主怎么了?” 魏熙不语,过了片刻,直起身子,绷着一张脸,僵硬又漠然:“吩咐下去,将梨靥……” 魏熙说着,再也说不下去,摇头:“没事了,我再想想。” 魏熙辗转反侧了一夜,终是没想出什么好法子,更是猜不出真凶是谁。 她叹了一口气,拿被子盖了头,罢了,罢了,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去问过谢珏再做决定吧,就算真要动手,有人帮衬着,总好过她一个在宫外没什么根基的人单打独斗的好,要不然,若是让皇帝知道了,定是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