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丸;点心又有金银夹花平截(蟹肉卷)、天花(菌菇包子)、婆罗门轻高面(糖馒头)、曼陀样夹饼(烤馅饼)等。 面对琳琅满目的吃食,姑臧夫人每样都略尝了尝,进了紫米粥与鹅肉羹,便作罢了。不过,她发觉身边的都督府家小娘子比折冲都尉家的小娘子更拘谨些,于是很亲和地给她们布了菜。转回首见李遐玉、孙秋娘不紧不慢地吃了好些,想起谢琰也是这般守礼却不拘泥,不由得笑了起来。 待得午食结束,仆婢们又呈上鲜果、干果以及浆水,姑臧夫人便叹道:“还是咱们大唐的吃食合口味。在薛延陀牙帐中,衣食住行都很是不舒适,这才病了许久。仔细想想,若是贵主下降,去了漠北,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卢夫人接道:“可不是么?圣旨下来之后,听说长安便有好些官眷都给皇后殿下上书,请殿下劝谏圣人,勿使新兴公主下降和亲。还有些宗室的县主、郡主,都提出代贵主前去和亲,可见姊妹情深。” 于是,众贵妇又喟叹了一回,纷纷觉得新兴公主受了莫大的委屈。只李遐玉却是想开了:眼下新兴公主尚未离开长安,更未出塞,变数还多得很呢。这桩婚事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圣人又何必将亲出的帝姬送出去呢?虽说圣旨不得朝令夕改,但其中可做的事情仍然多得很。只要寻着合适的借口,和亲之事便是作罢也无人能指责大唐的不是。 不多时,便有仆婢传李都督之命,撤下行障,送崔尚书与契苾可汗兄弟前往长安。卢夫人微惊:“崔尚书与契苾可汗竟不在灵州停留片刻?何须赶得如此之急?一路行来已经很是疲倦了罢。”倒是姑臧夫人十分平静:“理应如此才是,可不能教圣人在长安等着消息。” 一群命妇便又出了行障,李都督、刺史、崔尚书、契苾兄弟二人迎面行来。契苾何力、契苾沙门朝着姑臧夫人行礼,双目微红,低声道:“孩儿即将启程前往长安,尽早回御前奏对。阿娘便在灵州多停留些时日,待到病体养好之后,再回凉州罢。” “你们尽管去,不必挂念我。”姑臧夫人应道,“回到大唐后,我心中安稳许多,身子也舒适了。想来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返回凉州,到时候再命人与你们送信。沙门应当可早归,何力便留在长安就是。” 契苾何力点点头,又对李都督道:“烦劳李都督与卢夫人照料阿娘。” “契苾可汗安心就是。”李都督道。卢夫人也颔首:“姑臧夫人是我们的贵客,家中上下必定不敢怠慢。老身已经命人去收拾院子,夫人不多时便能住下。” 姑臧夫人笑道:“有劳了。”说着,她似有似无地瞥了柴氏、李和、谢琰、李遐玉等一眼。谢琰、李遐玉当然明白她的善意——住在他们家自是自在许多,但都督府的好意又如何能推却?而且,若是卢夫人有心招待,想来也会令姑臧夫人宾至如归,样样都妥帖至极。 如此,送别之后,崔敦、契苾何力、契苾沙门便带着亲近侍卫、部曲策马飞奔扬尘而去。庞大的驼队紧跟在后,只十几辆牛车都留了下来,想来是姑臧夫人随身之物。李都督、刺史并折冲都尉以及其他官员又驱马回了都督府衙,内眷们则不紧不慢地互相辞别,而后登车。 李遐玉牵着孙秋娘,与李丹薇一起随在姑臧夫人身后。另一个都督家的李八娘见状,也缓步走了过来。她们都是姑臧夫人明言“借”过去的小娘子,自然不能随意返回自家的牛车。姑臧夫人回首,见她们亦步亦趋跟在后头,便笑道:“虽说我已经借了你们,却也不需眼下就随着我走。尤其是元娘、二娘,好不容易盼得祖父、阿兄归家,竟不想与他们团聚么?” “自然……是想的。”孙秋娘细声细气地回道。 李遐玉笑道:“祖父、阿兄既然已经归家,什么时候都能团聚。倒是夫人如今远离凉州,更应当有人在身边陪着解闷呢。” “我也不缺这么一两日。你们且先家去罢,何况,还有八娘、十娘并都督家那么多小娘子呢!待再过两天,我便遣牛车将你们接来都督府陪我。”姑臧夫人道,转眼又瞧见谢琰,笑道,“三郎虽得了好差使,但也不急着回军府罢,不妨带着兄弟们一起过来。人多些,也热闹些。” “是。”谢琰道,替孙夏、李遐龄都应下了。李遐玉、孙秋娘更觉得这位夫人为人慈和,也便答应了。不过,直到扶着姑臧夫人登上牛车之后,她们这才告辞离开。李丹薇朝着李遐玉微微一笑,也上了姑臧夫人的牛车。倒是李八娘瞧了她们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 ☆、第四十八章?讲述前事 却说李家人赶回别院后,柴氏便令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