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遐玉并未用多少力气,但他亦并非什么铜筋铁骨,自是处处酸麻乏力。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反击的时候,谢琰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一手便接住李遐玉击来的棍棒,轻轻往旁边一带:“此处有我,慕容莫要在附近逗留太久,赶紧进去罢。” 慕容若立即脱身而出,带着一众迎亲者朝里头冲去,将持棍棒的妇人小娘子们挤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中,谢琰牵着那棍棒,带着李遐玉七绕八弯,来到略有些偏僻的角落里,避开众人的目光。而后,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棍棒,朝着她一笑:“可打得畅快了?你视十娘如亲姊,教训教训慕容亦是应当的。” “所以你才不曾阻拦?”李遐玉拨开驱傩面具,露出半张俏颜,眸光流转,动人之极。 “不错,总须得让你尽兴方可。”谢琰道。两人并肩往里行去,远远地观望着迎亲队继续过关斩将,闹出不少笑话来。由于场面略有几分混乱,谢琰亦不急着继续去当他的傧相,遂也取出一张面具戴上,伪装他是女家之人。 正努力闯关的慕容若自是不知他本来就不得用的傧相们已经少了一个,依旧闷头前行。 ☆、第一百章?欢笑一堂 李丹薇大婚,若论起心情最为复杂之人,恐怕除了李司马崔县君之外,便当属李丹莘李十二郎了。因此,尽管慕容若此前经常与他见面,送了各式各样的礼物与他,又在他跟前展露出了诸多男儿英武风采,他依旧觉得“姊夫”当真是这世上最不受欢迎的亲戚。眼下有了机会正大光明地为难这位姊夫,他自是不遗余力,一战败后又立即再战,如同将军守城似的看紧了自家门户。只可惜,好友李遐龄居然“投敌”成了傧相,令他内心更为复杂。 原本突出众女子棍棒重围进入内院之后,迎亲队伍理应越发势如破竹,却因李丹莘每一道门都守着,不教他服气便不让通过的缘故,令慕容若与一众傧相都大伤脑筋。李遐龄此时见了十二郎的模样,心中又摇摆起来。转念想到自家阿姊若是并非嫁给阿兄,而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旁人,恐怕他的表现只会比十二郎更激进。于是,他这傧相也当得不甚尽心尽力了,只在慕容若焦急地望向他的时候,方出口作诗作对。 这时候,慕容若终于发现谢琰尚未追上来,急命侍卫赶紧去后头找一找:“他总不至于与元娘打一场,只怕是一时舍不得分开罢了。赶紧将他唤回来,眼下他仍是我的傧相,可不能见色忘义!只说待我催得新妇出之后,便由得他去!” 同一时刻,李遐玉遥遥望着被李丹莘堵在新娘闺房院落前不许进的迎亲队伍,禁不住笑道:“你不是傧相么?哪有半途离开这般久的道理?眼下慕容姊夫尚未反应过来,若是遍寻不着你,恐怕会气恼得很罢?” “我的文采稀松平常,连催妆诗都是想了好几日方得了满意的,并无几步成诗的急智,于他并没有多少助益。”谢琰毫不介意坦然道出自己不擅长之处,很是淡然地接道,“若是作策论,洋洋洒洒倒是能说上不少。更何况,我仔细地想了想,好不容易作的催妆诗,如何能白白便宜了他,不如自己留着往后用。到了咱们成婚的时候,便不必让傧相来咏诗了,岂不是更好?” “……”李遐玉双颊微微一红,心里知道他存了几分戏弄她之意,未必没有帮慕容若的心思,却仍是有些同情那位今日的新郎。旁人家的新婿邀的傧相,哪个不是由始至终都十分投入?也只有眼前这位,中途消失不见不提,还能云淡风轻地立在旁边远看新婿发愁,实在是不称职得很。 “到时候我便仔细听一听,看你那些催妆诗作得好是不好。若从眼下开始积攒,待到日后,少说也应该攒了十来首诗罢?若不吟完,我自是会端坐房中,绝不起身。催不催得出,就看你自个儿了,旁人说得再多亦是无用。” “你若是喜欢听,便是让我吟上几十首亦无妨。然而催妆诗缠绵悱恻,听几首便已经足够,听得多了反倒容易腻,我只是担心你没耐心听下去……” 两人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却颇为认真地讨论着自己的婚事,全然不像那些个情愫横生的少年少女那般含羞带怯,坦然之极。若是换了旁人来瞧,不知道他们所说内容的,还以为他们正在说什么正经事呢。 “这倒也是。”李遐玉假作思索,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是非好诗不听。你就将那些水平一般的催妆诗,分慕容姊夫几首罢。眼看着十二郎这般堵下去,恐怕连吉时都要误了。我也须得进里头去陪着十娘姊姊。” 谢琰低低地笑起来:“好罢,我送你进去便是。” 此时,慕容若终于突破了小舅郎的最后一道防线,成功地进入了新妇所居的院落,立在闺房之外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