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牛嚼牡丹,给了她才不至于浪费了好茶叶。”谢琰微微颔首,“原本以为你会再过些时日来军营。新婚至今也只有五六日,如何能舍得?”他神色极为淡然,看似并不像调侃,话语中却难掩几分轻快之意。 慕容若笑骂道:“你以为我是你么?为了与元娘多待一会儿,便完全无视了自个儿的傧相身份?罢了,不提这些。我只想告诉你,你手底下的一百二十人,我等闲不会支使,由得你带领。因为我相信,你定能带好他们。至于朱旅帅那一百二十人,我会好生操练。而且,四队之间必须尽快磨合,日后方能派上用场。” “你说得是。一百二十人仍是太少了……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谢琰点头道,“二百四十人,组成战阵倒也能算得上严密了。再加上部曲与侍卫,日后作突袭与断后的奇兵都使得。” “在大战之前升得再高些,手底下的人再多些,咱们到时候能挣的功劳也会更大些。”慕容若意气风发地道,“我也不想与你说什么虚话,好男儿就该为父母妻儿挣出个锦绣前程来!我此次,只有四成是为了报薛延陀人之旧仇,六成是为了功勋!” “我或许与你正相反。”谢琰接道,勾起嘴角,“不过,军功自是不嫌多的。” ☆、第一百零二章?又生异动 年轻俊美的鲜卑郎君慕容若慕容校尉来到河间府军营之后,立刻掀起了阵阵波澜,着实令军汉们很是稀罕了好一阵。每日清晨,当他带着朱旅帅及一百二十府兵在校场上操练时,处处都会投来好奇的目光。若是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去,军汉们连脊背都能挺得更直一些,吆喝声亦是越发响亮,连彼此打斗都更凶残几分。 如是这般过了好几天,他禁不住有些无奈了,于是打算与谢琰好生提一提,让他出个主意如何才能制止众人继续围观下去。适逢休沐之日,虽然因忙碌之故不能归家,但两人出军营,去附近李家部曲庄园中随意吃些酒肉,却是无妨的。 于是二人同行,前往马厩牵马。正欲将爱马牵出,便听隔壁一群人正一边刷马一边大声议论。这个说:“慕容校尉怎么生得那么白?就像从来没晒过日头似的!简直比俺们隔壁家娇滴滴的小娘子还白嫩呢!鲜卑人都长这样?”那个说:“幸好俺家里的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郎君,不然还不将俺嫌弃到沟里去?”还有人说:“俺听说,鲜卑人还有生一头黄发的,眼珠子颜色也不一样。这慕容郎君只是看着白了些,倒是黑发黑眼同咱们汉人一般模样哩!” “……”慕容若斜了谢琰一眼,翻身上马。他虽然对自己的相貌素来十分自信,但也并不喜引起众人注意。更何况,这些注意当中还有些看稀奇的意味,仿佛一个胡人进入汉家人之中,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似的。 谢琰则收起了笑意,微微眯了眯眼,唤住某个路过的府兵,让他寻吴队正将那群嚼舌头的人训斥一顿:“河间府军营当中,容不得这般背后嚼舌之辈!何况又是以下犯上,每人打十军棍,教他们好生醒一醒脑子!” “呵,谢旅帅可真是威风得紧。”慕容若笑道。 谢琰抬起眉,云淡风轻地应道:“这不是替慕容校尉出头么?若论起威风,当然比不得校尉。”顿了顿,他又自然而然地接道:“这群军汉都没甚么见识,不过是瞧个稀奇罢了。毕竟,军营中的男儿都糙得很,好不容易来了个勋爵贵公子,他们才觉得稀罕。至于是胡人或是汉人,其实也无人会在意什么胡汉血统。毕竟身为灵州人,谁不曾见过粟特商人?只是觉得鲜卑人罕见罢了。”其实,鲜卑人反倒是最不罕见的胡族。许多鲜卑人家早便改了汉姓,从了汉俗,化成了不折不扣的汉人,这才不为人所知罢了。 “‘军中男儿糙得很’?谢三郎,你这模样,这通身的气派,哪里像是军汉?怎么他们瞧着你不觉得稀罕?”慕容若也只是心里略有几分不适,倒是并未恼怒,“难不成就欺我是个生面孔?” “确实只是觉得你眼生罢了。”谢琰颔首道,“我从军之前,便偶尔会随着祖父进出军营。头几回去时,他们也都瞧着稀罕,久而久之便习惯了。待再过一两个月,他们见得惯了,你再狠狠揍他们几回,教他们尝尝你拳脚的厉害,军汉们自然而然便会接纳你。” “我知道,他们只会服从强者。你手底下那一百二十人,便对你言听计从,从不违逆。”慕容若回道,“不过,你不觉得这群军汉每日睁圆了牛眼瞧着你,就像等着喂食的獒犬似的,这滋味也令人脊背发寒么?若是一群投瓜掷果的小娘子也就罢了,每日转过身就瞧见他们虎视眈眈地看过来,又不能似部曲侍卫似的调教妥当……” “咱们是武官,任何事物,都不会比如臂指使般的下属以及亲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