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顽耍。 “她身子重,怎么竟过来了?”李暇玉微惊。崔芝娘怀的是头胎,反应颇为剧烈,先前一段日子都能不出门便不出门,却不想这一回竟然亲自过来了。她立即起身相迎,才疾步走到内院门前,便见穿得严严实实的崔芝娘正扶着婢女笑盈盈地走来。王昉守候在她身侧,每走一步都仿佛严阵以待。 “芝娘,今日究竟刮的是什么风,竟将几乎不出门的你给刮来了——”李暇玉迎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又让婢女去将李遐龄唤过来待客。谢琰不在家中,王昉自是不能一直跟着她们往里走,于是他只得略停下脚步,目送她们行远。李暇玉回首看去,便见他目光炯炯地一直望过来,禁不住打趣了几句。 “这两日其实已经好些了,实在不愿意继续闷在家中,便琢磨着想四处走一走。两边的祖母都不放心,就着我来青龙坊拜见姑曾祖母,顺带请她老人家替我诊一诊脉。我仔细想想,谢家三表兄最近如此风光,我们还没有送贺礼呢,于是索性便揽了给你们送礼的差使。”坐在温暖的正房中,崔芝娘笑着示意婢女们取出礼单。 李暇玉见她拿出的竟然是双份礼单,有些疑惑:“不过是得了个实缺罢了,为何给了这么重的礼?你若是不解释清楚,我可是不收的。原本还想着近些日子实在有些烦劳舅祖母(李郡君),须得趁着什么机会给她老人家送些合适的礼才好。我的礼还没送出去呢,你倒是先回礼了不成?” 崔芝娘抿唇微笑:“一份是王家的,一份是我娘家祖母给的,自然不同。而且,祖母也没给什么,你看看礼单,不就列了一样礼物么?” 李暇玉仔细一看,颇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无奈:“单这一样礼物,便抵得过旁人一列列长礼单了。那可是宣平坊的宅院,还是三路三进的大宅子,别说价值千金,便是万金也难得买下来罢。”不错,真定大长公主给的礼物最是实用,一出手便是一座宅邸,而且里头恐怕什么都已经打理好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她本不该收下,但却是仰慕的长辈所赐,又如何能拒绝呢? 崔芝娘瞧着她复杂而又矛盾的神色,清咳一声:“就知道你会是这般反应。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娘家祖母既然要给你们送礼物,可不是为了庆贺谢家三表兄得了实职,仅仅只是想解你们的燃眉之急而已。她也是想着你们如今住得太远,来往宫禁并不方便,一家人也无法团聚,才想着给你们一座宅邸住着,免得让人挑出不是来。且我们王家就在宣平坊,日后那位姑母若起了心思为难你,祖母亦能及时出手不是?更何况,娘家祖母在宣平坊有座别院,每年夏秋都会住在那里消磨时光,离得近些,来往也便利许多。” “……”李暇玉心中感念万分,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贵主为我们这些小辈考虑得这般周全,若是不欢欢喜喜地收下,倒是辜负了她的好意。日后我们必会越发尽心尽力地孝顺她,才能报答贵主的爱护之情。”真定大长公主待他们这般爱护,早已经超越了爱屋及乌,如此悉心地替他们打算,显然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家的子孙,倒教她想起了远在灵州的祖母柴氏。 “你明白便好。往后住得近了,也只需多陪着她说一说话便是了。”崔芝娘遂又催她看看另一份礼单,“这是我选的,提前让两位祖母看了,她们都说好。”礼单里都是些谢琰能用得着的珍贵药材,以及言明是李郡君亲自挑的两位管事娘子与十名侍婢。 李暇玉怔了怔,抬起眼,长叹一声:“还是芝娘懂我们的心思。”长辈赐,不可辞——王氏能够随意给三个儿子房中安排婢女,她们妯娌三人都无法拒绝。李郡君出于慈爱,给谢家送了仆婢,王氏又如何能拒绝呢?长辈赐下的人,便是平素规矩一些,一板一眼一些,王氏也不可能将她们都赶出去,或是完全不听任何劝解。如此倒是比她们暗暗安插人手更光明正大。 两位管事娘子与其说是意在协助管事,倒不如说更像是两位长辈所赐的傅母。一位显然是给她的,能够帮她理清楚京中各种盘根错节的高官世家,打理这些纷繁复杂的事务,同时也教导她身边信重的婢女与管事娘子,让她们能够早日独当一面;另一位定然是给小王氏的,帮她打理新宅邸的内务、处理人情往来,最重要的是看顾王氏。其余十名侍婢自然也是为了分到谢家各房,稳定家宅所用。 “眼下正是紧要的时刻,大意不得。”崔芝娘拍了拍她的手背,愉快地勾起嘴角,“谁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呢?” 而后,她便将带来的“礼物”都留了下来,终于从无数礼单与帖子中解脱的李暇玉与李丹薇均松了口气。三人索性相约,一同说说笑笑地去青光观拜见观主。观主兴致好,给每个人都诊脉开了药方,叮嘱她们须得时刻谨记养生之术,不可大意。她们均满口答应下来,观主遂摇了摇首,笑而不语。 ☆、第二百零五章?王氏之威 却说王氏靠着幼子谢琰终于一举得了四品郡君的诰命,顿时便有无数帖子送到了延康坊谢宅中邀她参加宴饮。她此前不愿出门,只因觉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