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然,无论结果完成得好是不好,她总会寻出由头来训斥我们,尤其是我。” “真是苦了你了……”李丹薇捧起她的一张芙蓉面,仔细端详,“就这么些天,便觉得你清瘦了许多。若无这位阿家为难,原本你该有多快活……元娘,我过些天就要离开长安了,你想和我一起走么?就当成是散一散心也好,总归避开一些时日。咱们一同去狩猎游玩,就像当年那般,不必再想这些纷纷扰扰。” 李遐玉亦忆起了旧日时光,眸子中透着愉悦之意。她又何尝不想活得更简单一些?活得更自在从容一些?然而在过去那些美好的记忆之中,却始终屹立着谢琰的身影——她终究是舍不下他,亦不可能舍下长安城中那些前世今生的缘分。风云即将起,尚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尚有一些人等着她维护。 “十娘姊姊,眼下我还脱不开身。过些时日罢,待再没有繁杂之事相扰的时候,我带着染娘和义阳小公主去寻你顽。” “一言为定。”李丹薇轻轻地抱住了她,眉眼中含着几分愁色。来自于阿家的威胁,元娘或许还是看得有些太轻了。王氏如今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谁不知她下一步的打算?她是长辈,若是要栽赃陷害元娘于不孝,逼迫儿子将她休弃,简直是太简单了。而谢三郎最近忙于公务,似乎对这些并未察觉。是时候寻他仔细说一说此事了,她可是元娘的娘家姊姊,自然须得随时替她张目! 姊妹二人暂时别过,李遐玉又带着仆婢打算亲自出门向王家借人。临出外院的时候,正好遇见有些愁眉苦脸的李遐龄。她略作思索,总觉得自家阿弟近来的行为表现略有些失常,但大抵也能猜出几分来,便出声道:“玉郎,你来得正好。可是来寻我的?先替我办一件差使,咱们再好生说一说话罢。” 李遐龄正有些犹豫,闻言抬首:“阿姊……”见到阿姊略有些疲惫的模样之后,他顿时又打消了心中的念头:“阿姊有何急事?尽管交给我去办就是了。”他心中藏着的事固然重要,但还是应当自己做出抉择才是,又何必再劳烦阿姊替他忧心紧张呢?不过,若是能见着姊夫,倒是可问他一问。 李遐玉便如此这般吩咐他去借人。李遐龄听了,与李丹薇一样,难免满腹怨言。不过,外院人来人往,他若是抱怨几句,说不得立刻便会传到王氏耳中。于是,他只得暂时隐忍不发,去王家借人的时候,却禁不住与王昉多说了几句。 “阿姊与谢家嫂嫂们成日奔忙,已是疲惫不堪,谁知又临来闹出换食单的事来。虽说咱们做晚辈的,实在不该指责长辈的不是,但谢家世母可当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乔迁之宴上若是出了差错,折了颜面的可并不仅仅是阿姊与嫂嫂们而已。” 王昉摇着首道:“内宅不宁,在外忙于公务的郎君也会受到影响。谢家二表兄最近心情格外低落,原来是因家中龃龉之故。我看他似是并不想参加今年的县试了,正打算劝一劝他。只是,那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便是说再多大道理他可能也听不进去。既是如此,便须得寻其他两位表兄说服他了。玉郎,你近来心境也颇为不稳,可是同样为了此事?” 李遐龄犹疑片刻,方低声回道:“我……我只是在想自己的婚姻大事罢了。” 王昉怔了怔,大笑着拍着他的肩背,促狭道:“玉郎也到了这般的年纪了。你可是有了瞧中的小娘子?无论如何,须得早些禀明家中的长辈,让他们替你做主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若是手脚不快些,可就迟了。想当年,我便是——” 正巧崔芝娘扶着侍婢走过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们,王昉遂立即闭口不言。李遐龄却被他说得心神越发慌乱了,满心只想着那句“一家有女百家求”。他赶紧带着王家的厨子回了谢家,缠着李遐玉问明了谢琰的行踪,便又急匆匆告辞走了。 李暇玉望着他的背影,对旁边的雨娘晴娘笑道:“难不成他还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心里藏着事,竟一直隐瞒着。许是祖母给他的信里写了秋娘之事,才让他如此坐卧不安罢。虽说他是我嫡亲的阿弟,但此事说来也是他没理,我可不会偏帮着他。”早在灵州时,她便与祖母柴氏提过此事。当时祖孙二人都觉得李遐龄实在是太过不开窍,委实对不起孙秋娘。如今大抵是祖母所做的安排,就为了激他一激。瞧他这般慌乱的模样,倒也应当起了不小的作用。她可须得派人送信去灵州将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皆一一告知才是。 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