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才是他如今最珍爱的人,谢家才是他该维护的家庭。 无论如何,便是前世今生都算上,阿玉也是他唯一钟情之人。她是他自己倾心求娶的女子,脾性才智与能力无人能出其右,且与他志同道合、夫妇相得。而他们的染娘,亦是他唯一的孩子。便是一生都只得这个孩儿,心中也已经是万分满足了。 “三郎。”见他浑身带着些春寒之意进来了,李暇玉便坐起来。才想出声问一问他的身体如何,头疾可有复发等等,谢琰却猛然紧紧地搂住了她,而后便是落下如春雨一般温柔而又有些急切的亲吻。 两人重逢之后,也偶有温存之时,却因种种缘由从未如此热情过。恍然间,他们仿佛回到了新婚燕尔的时刻,恨不得将对方都融进自己的血肉当中去,极尽缠绵。二人心中竟不约而同地想着:无论前方将有何等暴风骤雨,只需他们一家人相守,一直平安喜乐,此生便已经足矣。 翌日正是三月初三上巳节,亦是休沐之日。一早二人起身之后,便均换上了薄春衫,带着染娘前往王氏院子中请安。王氏这几天兴致不错,也不再拘着儿媳们,打算阖家乘车去曲江池畔踏春赏花饮宴。 因着今日是慕容家兄妹的生辰,李丹薇也即将启程离开,李遐玉便特地携着染娘与她们同坐了一辆宝盖朱轮车。王氏透过车帘的缝隙瞧见,皱眉轻轻哼了一声。小王氏听了,回首一瞧,不免心中长叹:那是怀远县主的车驾,县主想让谁同坐但凭自己的喜好,便是华丽轻便胜过谢家的车驾又如何?而且,弟妇连公主的厌翟车都坐过无数遍了,自是不放在心上。偏偏她们这位阿家却越发左性,竟连这些小事也迁怒起来。 “阿修,芷娘,今日是你们的生辰,姨母给你们准备了庆贺礼,打开来瞧瞧?”车内,李遐玉给慕容兄妹一人一个沉甸甸的香囊,笑道。 染娘也伸出小胖手,给了他们两个勉强能看得出缝了两针的布包:“我的贺礼。”她这是头一次动针线,特地将“香囊”留下来,给小伙伴当作礼物。因着太过年幼,针线完全不能看,也只能勉强收个口,线头都露在外面呢。 慕容修愣愣地看着这布包,忙不迭地收了起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秀的小脸红了起来:“多谢姨母,多谢染娘。我会一直收着的……”阿爷说过,未来娘子给的物事都是定情信物,定要珍藏起来,轻易不能给旁人瞧去。不过,怎么都觉得,“定情信物”这样的物事应当是独一份才对。为何自家妹妹也得了同样的呢? “多谢姨母。”慕容芷亦是笑嘻嘻地道,仔细地将染娘的“香囊”瞧了瞧,“我头一回做的香囊也是这般模样,教阿娘嫌弃了好久……如今看来,染娘做得也不错么。” “这丫头,这是变着法子夸自己呢。”李丹薇伸出纤纤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三个孩子遂笑闹着在一起顽耍起来。李遐玉望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笑脸,勾起嘴角:“十娘姊姊明日便启程归家,我还真有些舍不得你们。不过,若是再多留几日,说不得姊夫便要怨怪于我了。” “他如今忙得很,哪里顾得上我们娘仨?如今天候暖些,回去也正好打猎游玩,倒是不必理会他忙是不忙了。”李丹薇回道,“你可记住了,先前答应过我,带着染娘来我那里住,绝不能食言。孙憨郎与茉纱丽也等着见你呢,他们家的大郎和梅娘也常念叨着染娘。” 李遐玉自是含笑颔首,掀起车帘对外头骑马的谢琰道:“三郎,何时得空了,疾驰去慕容姊夫的军府探望他们,再疾驰回来如何?横竖一来一回也不过是两夜的功夫罢了,只需休沐一日便能来回呢,应该也不耽误你当值。” 谢琰挑起眉,点头道:“与其让你们母女俩前去,留我一人在家中孤孤单单的。倒不如咱们一家人同去。待到过些时日不那么忙碌,再寻个三日休沐的长假启程便是。也不需紧赶慢赶,免得染娘生受不住。” 李丹薇听了,在车中轻嗔道:“果然你还是舍不下谢三郎。” “怎么,十娘不欢迎我?”谢琰不由得笑了起来。 “也罢,阿若见了你定也很欢喜。你们便一起来罢。” “十娘姊姊听起来有些不甘不愿,这可并非待客之道呢。” “我待客还不够友善大方么?到时候等你们去了,保管宾至如归,回程的时候给你们带上十几车程仪。” “三郎,十娘姊姊这是在提醒我,明日送她们离开的时候,绝不能少了给她的程仪呢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