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陛下小心!” 张永小声叫着,希望朱厚照能冷静点。 可惜山呼声过于庞大,张公公扯开嗓子,也如蚊讷一般,朱厚照压根听不见。 百般无奈,张永谷大用只能对视苦笑,牢牢拽住龙袍一角,打死也不放手。 好在腰带系得紧。 不然的话,这么大力气,龙袍必定会被拽掉。 “陛下万岁!” 城楼下,几名壮汉混在人群中,随百姓一起高呼,目光却频频闪动,紧盯在不远处的几名番人身上。 “大哥,动不动手?” “盯准了?” “盯准了。” “好。等人群散开,趁乱挤过去。” “大哥,东西八成在那个白衣番人身上,不如……” “三个都带走。”为首的汉子低声道,“记住,绝不能在城内杀人。找到东西,将人敲昏带出城外。他们身上有路引,路上能顺当些。” “大哥放心。” 汉子点头,又道:“今明两日京城皆不宵禁,城门不关,何必这般费事。只要取来东西路引,直接到城外埋了,岂不干净。” “老五闭口!” 无需为首的汉子斥责,一名脸上横贯三条刀疤的汉子道:“东西抢来,你会看?” “三哥可是秀才。” “秀才?秀才也读不懂番人的字。”汉子道,“敢自作主张坏事,误了大家发财,不用大哥下令,我先卸掉你两条胳膊!” “晓得了。” 虽不情愿,老五也只能咬牙点头。 几人不再多言,在人群中散开,从三个方向盯准番商。 彼时,城头钟鼓声渐停。 朱厚照停止挥手,兴奋感微减,终于想起礼部敬上的贺言。 “谷伴伴,念。” “奴婢遵命。” 天子不蹦了,张永和谷大用长出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位。 无论如何,头总算保住了。 张永俯身,为天子整理衣摆,谷大用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天子敕:上元佳节……” 城门前,人声寂静,百姓皆躬身在地。 正向番人挤去的壮汉动作稍慢,立在众人之间,极是显眼。 事先安排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役,如跟在螳螂身后的黄雀,找准目标,彼此打了手势。 敕令宣读完毕,人群再次山呼万岁,久久不愿散去。 在人群后方,儒衫方巾的杨瓒谢丕等人,由家丁护卫,静观其变。 “杨贤弟,天子真会出宫?” “谢兄智计在握,何需询问小弟?” 谢丕眸光一闪,杨瓒动作更快,在谢状元动手前,先侧身让开两步,躲到顾榜眼身后。 吃一堑长一智,再吃亏,当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我……” 谢丕被气得咬牙,当初为何看走了眼? 什么沉稳厚道,全都是x! 一气之下,谢状元爆了粗口。 幸亏谢阁老不在当场,否则定会气得吐血。 吐完之后,手持家法,逮住谢状元,必须腿打折。 能官至内阁,即便不如李东阳身手了得,也不比刘健为人剽悍,总要有几分看家本领。愤怒之下,下手难免会重些。身为源头,杨瓒八成也逃不过,必要挨上几下。 伤上加伤,日子怎能好过。 谢阁老不在,当真是万幸啊。 杨瓒四十五度角望天,发出一声感叹。 一切为了大明,谢阁老还当节哀。 城头上,朱厚照斥压抑住满心激动,按照预定计划,离开城楼,登上御辇。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