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水田交给族中打理? 夏长儒的三个儿子均是不愿。 “父亲,为何要将田产交给族中?佃种出去还可收租,多少也是进项。” 交出去,甭想再要回来。经过族老的手,转眼就成祭田。 夏长儒摇摇头,道:“祖上本是外州迁来,不是族人帮扶,也没有今日。福姐儿入宫为后,我一家都要北迁,哪有余力看顾上元田产,到头来,也是要交给族人。不如现下做个人情,也能帮福姐儿得个好名声。” 在夏氏族中,夏长儒算不上十分富裕,勉强吃饱穿暖,送儿子入私塾识得几个字。 十亩水田,多是祖辈购置。 如不是夏福被采选入宫,夏长儒本打算动用半生积蓄,再购几亩田产,多为儿孙积攒土地家业。 现如今,这些考虑都没了必要。 “天子赐下北直隶宅邸田庄,上百顷的田地,还不够我等生活?何必计较些微得失。” 人就是这么奇怪。 自家一夕发达,行事再平常,也会被人说嘴。田产是小事,招惹恶言才是大事。 夏长儒一番话,说得几个儿子低头。 “你们要记得,福姐儿刚入宫,立足未稳,到了神京,务必要谨言慎行,谁也不许惹麻烦!如若不听,犯下过错,我必赶他出门!” “是!” 夏氏兄弟恭立在厅内,敬听父亲训导。 夏夫人欢喜过后,隐隐升起一丝担忧。 听传旨的天使言,宫中有太皇太后,太妃,还有皇太后。算起来,两层的婆婆。福姐儿是个好孩子,但要让婆婆都喜欢,怕是不容易。 半个时辰后,夏家院门再开,夏长儒的儿子赶着骡车,车上载有布帛米面,直往族长家行去。 沿途遇上族人邻居,兄弟三个没有吝啬,取出包着油纸的糕点糖果,一一发放。 “家中有喜事,请叔伯相亲们莫要嫌弃。” 路不算远,不大一会,即到族长家门前。 车后跟了七八个孩童,瞅着放在簸箩里的糖块,满眼渴望。 “拿去吧。” 夏长儒的三子最是心软,想到刚刚一岁的儿子,抓来两把糖块,由其去分。 两个兄弟看到了,也只是笑,并未阻止。 待孩童散去,三兄弟才上前叩门。 “五伯,七房侄儿前来拜会。” 夏氏族中一片喜气,离开夏家的高凤翔,登上马车,直往城南,拜会南京守备太监傅容。 傅容年过六旬,高凤翔还是小黄门时,没少得傅公公关照。待高凤翔发迹,傅容已到南京养老。 说是守备太监,事实上,手中并无多少权利。 南京遍地勋贵旧臣,砖头砸下来,都能拍到两个伯爷。稍有不慎,甭管守备镇守,都得不着好。 傅容居住的宅院不大,三进门厅,黑油大门,门旁两尊石狮,个头不及高凤翔腰间。 依镇守太监的品级和油水,实在是有些寒酸。 无奈,情况所迫,傅公公不敢稍有谮越,否则,南京的官员能用口水淹死他。 不像神京城的同僚,需要处理大量政务,这些官老爷闲来无事,最常做的就是上疏进言,弹劾时弊百官。 最出名的一位,户科给事中戴铣。 自今上登基,满打满算刚足半年。戴给谏递往顺天的弹劾奏疏,已超过六份,基本是前一份还在路上,后一份就送出应天。 最近两月,戴给谏愈发勤奋,连递三份奏疏,都是弹劾杨瓒。 奏疏中引经据典,言辞犀利,似恨到极点。 连当事人都怀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戴给谏,或是不小心做下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致被紧咬不放。 不然的话,历史上,这位冲刘瑾发力,受廷杖而死的猛人,怎么就盯上了自己? 翻开奏疏,朱厚照同样困惑,杨先生明明是心忧过国事,凡事为朕考虑,到言官的嘴里,怎么就成了包藏祸心,帽忠实奸的小人? 高凤翔南下,一为宣读圣旨,二为了解一下,南京六科为何紧抓杨瓒不放。便是神京的言官,都没有这么固执。 想了解最切实的消息,自不能向文官打听。 傅容镇守南京多年,消息灵通,是最好的选择。 “见过傅爷爷。” “哎呀,可当不得。” 两人见面后,高凤翔先行礼,用的还是早年称呼。 傅容身材微胖,尤其一张圆脸,双下巴,笑起来弥勒佛一般。 “一晃这么多年,难为高少监还记得咱家。” “不敢忘,没有傅爷爷,哪有咱家的几天。” 傅容笑得更是和气,双眼眯成一条缝,让长随上茶,一番东拉西扯。两盏茶后,高凤翔才道出真正来意。M.bJZJNF.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