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秀很懵。 她完全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头,只依稀觉着,自己好像是此人的手下败将就像是个被道士天机镜一照,而被迫现形的妖魔鬼怪。 这感觉令她很郁卒。 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怎么她救了四条人命,结果又丢衣服,又被人捉的? “谁做贼了?我只是来拿回我的衣裳。” 薛王其实信。 虽说那衣服不见针脚,可但从风格和衣料上看,和小姑娘身上这件如出一辙。 但云岚小姑娘不信啊! 立刻便挺身而出,愤慨的嚷嚷,“这才不是你的衣裳!” 云秀:…… 云秀做过失手的准备大不了自空中显迹,光明正大的告诉郑氏,“本仙女救了你闺女,这衣服是本仙女的,本仙女要拿回去了”。 为此她还特地换了能让她身轻如燕的衣服,又化作“祝由”的模样,才来拿的。 谁知她是以这种方式“失手”……以至于此刻她连对云岚回嘴都没什么底气。 薛王看着她,郑氏也看着她。 “她这么说。”薛王道,“姑娘如何证明,这是你的衣裳。” 云秀很想抽一枚青砖出来,让云岚再仔细回忆回忆。 但对上眼前老人炯炯有神的、不穷根究底誓不罢休的目光,只能缓缓沉一口气她直觉,这老人颇不好应付,最好别让云岚说出“是我姐姐救了我”这种话来。 于是她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站在空旷处,以确保不会再轻易被人捉住。 这才开口,“当日我共救下了四个人,遗下两身辟火的衣裳。这只是其中一件。制衣的料子独我这里有。莫非你们也能拿得出来?” 一面说着,一面就伸手进乾坤袖中,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时,手飞快的穿过乾坤袖,抓住天|衣,迅速把它收回到空间里。 那玉托盘托在郑氏手中。 但郑氏已完全吓呆了不光郑氏,整间屋子里,除了薛王和云岚外,所有人都吓坏了不管是神仙还是鬼怪,青天白日就这么凭空出现,谁能平静得下来? 故而天|衣就在她眼前不见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薛王倒是立刻察觉到了,忙要拉住,却已来不及。 他反应敏捷,立刻便转身去捉云秀。却见四下烟云突起,茫茫不辨人影。他一把抓空。 只听少女轻灵欢快的说话声,“我救人时你们不问是谁的,私自就昧下了。怎的我来讨还时,你们反而要我证明?天下岂有此般道理?” 待烟雾消散,她早先所站立之处,早已不见了人影。 云秀回到空间里,依旧觉着心口依旧狂跳不止。 早先她施展法术,假扮仙人,世人纵使不信、不惊慌,也都无人敢轻举妄动。 谁像这个老人似的,首先想到的竟是抓住她、审问她? 可见世人、世事真是深不可测。见得多了,总会遇到让你大惊失色、耳目一新的东西。 她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开门回奉安观里去,忽见一张脸凑至她鬓边,轻轻一嗅,“龙涎香……你去哪儿了?” 云秀惊得几乎侧倒,抬手便要打他,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令狐十七长睫半垂,看着她,黑眸子里含了些不悦的光他似乎也嫌弃她袖口的气味,但觉出云秀的排斥,故而勉强克制住了。 云秀看清是他,松一口气,“……你怎么来了?” 令狐十七额角跳了跳,“……你觉着呢?” 云秀立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算来他们已快三个月不见了,他来看她,本是体贴之意。 不过,要她向令狐十七道歉,她也不太习惯。 便岔开话题,问道,“什么龙涎香?” 令狐十七眼睫一垂,掩去眸光,道,“你身上的气味,不是龙涎香吗?” 云秀忙嗅了嗅她用百花和檀香最多,却还没用过龙涎香。嗅上去果然与她素日所用的香不大一样,略带些奇异的甘甜却并不是什么令人生厌的气味。 “原来你不光嘴叼,鼻子也叼得很。”云秀笑着忖他,便解释,“大约是在外边儿沾上的吧。”便大致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笑道,“逃走时,那老人似乎向我身上撒了些东西。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香看来他还想捉我回去审问呢。” 从她说到“老人”时,令狐十七眉目便已舒展开,待她说到那老人对“神仙”不但不敬还要捉拿,令狐十七便面露复杂神色。等她说完,令狐十七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那‘老人’当是薛王,人称卜仙。他并非想捉你去审问,他真捉了你,大概会在你身上拴一根绳子,驱使你飞天,然后循着绳子找到天庭,把整个天庭全捉来陈列钻研一番。” 云秀看着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小寒颤这老人野心居然比她想的还大!居然是想拿她当鱼饵!天敌,这是她的天敌呀!m.bJzJnF.com